“没事,你别怕,她的伤口已经止血了,你顺便帮她把身上的血渍擦干净了……”
唐婉皱着眉头小心地擦拭着雪无怜的身体,冰凉的感觉终于把雪无怜惊醒过来。
“冷,我好冷……”
唐婉赶紧拿过旁边的毛毯给她盖上,她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位姐姐好重的伤势,她是怎么弄的?”
赵不器叹了口气:“她都是为了救我,大白天的强闯天牢,冲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受的伤。”
“啊,这么说你真的让官家给关进了天牢,那岳元帅呢?”
“岳元帅……啊,我爹他不愿意越狱,落个不忠不义的罪名,他还在天牢里。”
唐婉的语气明显激动起来:“官家听信奸臣谗言,根本就是不明是非吗,岳元帅可是我大宋的擎天神柱,官家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赵不器并不清楚南宋民间对岳飞被抓一事的舆论走向,于是好奇地问道。
“老百姓真的那么尊敬……我爹吗?他们对我爹被抓一事不知道有何想法?”
唐婉幽幽地叹了口气:“当然尊敬了,民间百姓把岳元帅看成天神下凡一样的存在,靖康之变后,背在所有大宋臣民身上的耻辱,眼看着就要被岳元帅一点点的洗刷干净,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老百姓都气坏了!”
“是吗?”赵不器目光闪烁,“若是凭我爹的威望振臂一呼,在江北割土自封为王,你说会有多少士绅和老百姓支持呢?”
“啪嗒!”
毛巾掉到了水桶里,溅了赵不一身血水。
赵不器回头看了一眼唐婉呆滞的神情,提着满满一桶血水给韩昌递了出去。
“你不要紧张,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唐婉哭的心都有了:“岳将军,这话听听都够满门抄斩的了,你可别害我啊!”
赵不器尴尬地笑了笑:“哈哈,开个玩笑,你就当我没说啊!”
他突然问出这种大逆不道的问题,并非突发奇想。
当年在学习这段历史时,他就和老师同学们讨论过无数次,若是当年岳飞抗旨不回,在江北拥兵自立政权,能否在宋金之间存活下来。
直到他真正见到岳飞本人之后,他就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深深扎根于岳飞内心忠君爱国的坚定信念,决定了这个假设的前提就不成立。
“唉,只有亲临其境才明白,我用现代人的思维去想古代的问题,错的有多么离谱!”
唐婉默默地给雪无怜盖好毛毯,过了半晌,忽然幽幽地道。
“奴家愚见……岳元帅若是愿意,此事并非不可能,在这江南富庶之地尚且民心可用,何况那战乱频发的江北故地。”
两人很默契地不再提这个话题,又从外面提进来一桶干净水,重新给雪无怜擦拭了身子。
雪无怜通红的脸色渐渐地淡了下去,唐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欣喜地道:“她的热症终于退了!”
赵不器赶紧扭过头来摸了摸雪无怜的额头,心中一块儿石头终于落了地。
“哈哈,在古代用抗生素对付炎症感染,简直就是碾压一样的存在,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这时,雪无怜轻“嗯”了一声,努力地翻了个身,一不小心把毛毯下一条白皙的玉腿给露了出来。
赵不器顿时口干舌燥,就在他想看又不敢看的当口,唐婉飞速地拉过毛毯又给盖了个严实。
唐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满地嘟嘴道:“好了,我要给她穿衣服了,你还是背过去吧。”
“也好,我先出去凉快一会儿。”
他尴尬地笑了笑,转身掀开幕帘出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