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他们的不是满箱白花花的银子。
——而是一口箱子里的一锭银子上的那个牙印。
林玄儿自然知道那个牙印,那是她咬的。
林玄儿道:“这口箱子现在不应该是在寰州么?”
徐天佑不说话。
林玄儿道:“朝廷当真腐朽到这程度?连战时的军费都贪?”
徐天佑依然不说话。
林玄儿问道:“哑巴了?”
徐天佑道:“我宁愿自已是个哑巴,最好还是个瞎子。”
这两箱白银比烛火还亮,亮的刺眼,亮的讽刺。
林玄儿道:“你说李不予今晚讲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徐天佑道:“最高级的说谎方式便是半真半假。”
林玄儿道:“那你能分别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么?”
徐天佑道:“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分辨不出。”
林玄儿突然又生起了女孩子的小心思道:“那你对我是几分真几分假?”
林玄儿说的话太过跳跃,徐天佑一时没反应过来。
过了片刻,徐天佑道:“我的心思你应该知道。”
林玄儿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
徐天佑道:“当然是十分真。”
林玄儿笑出声。
徐天佑道:“没想到我们捐给寰州的钱又回到了我们手里。”
林玄儿道:“看来这钱是捐不出了。即使不回到我们手里,也会在别人手里。”
两人一时无语。
天真的很黑。
积雪也不再反光。
四周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林玄儿几度要开口,却都把话吞了回去。
徐天佑道:“林大小姐何时扭扭捏捏的了?”
林玄儿低头道:“我突然觉得自已对人一点也不了解。”
徐天佑道:“我也不了解。”
林玄儿道:“这酒家确实很好,每天都赚的很多。我们也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