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乔点头颔首。
“我以为会是白二。”林婉婉皱着眉头内心犹疑。
祝明月一条条掰开来说,“梁国公我们都没见过,为人脾性不知,白大郎目前所知是合格的继承人,一切以家族为重。”这也是他出局的原因。
“至于白三娘和白二郎中,最后选择白三娘的原因?”祝明月停住话,用眼神询问段晓棠和林婉婉。
段晓棠深吸一口气,不知猜的对不对,“性别。”既是她的劣势也是优势。
“白三娘在家中非常受宠,不是像宠物那样养活。而是家人愿意在一定范围内培养,让她一展所长。”祝明月分析道:“女子天然与家族继承绝缘。但也正因为如此,在家中地位超然,不会有人特意为难,也不会威胁任何人地位。”包括她的父亲和兄弟。
林婉婉发散思维,联系到以前看过的宫斗权谋剧,“如果换成白二,他哥哥说不定会觉得弟弟试图威胁自己地位,生出猜忌。拿我们杀鸡儆猴。”
“我没说过。”祝明月立刻否认。不能说被害妄想症,但隐约有点这种意思。
“白大郎和白二郎相差十岁,”位置稳当得很,“属意白三娘是因同为女郎交接便宜。”杜乔被林婉婉的猜想吓一跳。
普通人会联想到夺嫡争爵吗?
三脚兽形炉内燃着月支香,炉上升起袅袅烟雾。
白三娘与白湛中间摆着副白玉棋盘,分执黑白并听他说起一天见闻。
手上捏着白棋蹲在半空,“入籍?”
“杜长林在大哥面前提的,段郎君毕竟救过我。大哥念着便让我去县衙交接山匪时顺手帮他们办了。”白湛愤愤不平,“天杀的刘大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白三娘追问,“户籍办下来了吗?”
“当然!”白湛疑惑三姐不关心差点绑架自己的刘大郎下落,反复追问户籍之事。
杜乔不知段晓棠是女郎,大哥二郎亦不知。
段晓棠三人未必知晓大吴户籍制度,于是所有人就这般被裹挟,阴差阳错将错就错。
白三娘不由得想得远些,若将来事发,后果该谁来承担?
素云自门外进来,叉手行礼,“三娘子,祝娘子林娘子,”抬头看着上位坐着的白湛,“还有段郎君前来拜见。”
白三娘刹那间作出决定,“请她们进来吧!”眼睛看着白湛,示意他躲到屏风后去。
祝明月等人进来,见白三娘换回女装,身旁站着素云,想必一切了然于心。
安安分分见礼后,开门见山,“我们三人承蒙贵家恩惠良多,今日又辛苦二公子走一遭。大恩难谢。略备薄礼以表心意。”
白三娘听话音便知道三人打算,将段晓棠假作男子立户。否则三个女郎无依无凭,生存何等艰难。
“哦,我能看看是什么吗?”既然点名是谢白家,应该不是钗环胭脂。否则白三娘合该将三人送走后再查看礼单。
“兵书一卷。”
素云接过奉到白三娘面前,“是何兵书?”白家军功起家,白三娘自问市面上能找到的兵书尽有。
“《孙膑兵法》残篇,”祝明月缓缓说道:“祖先躲避战乱时曾携带此书,至今散佚只剩残篇。”话中有微微遗憾。
屏风后的白湛听得心热不已,抓耳挠腮想抢先一观传说中的《孙膑兵法》。祝明月手中散佚只剩残篇,大吴却连片竹简都没有留下来。
白三娘同样爱武事,见猎心喜。急切的摊开来一字一句读。半晌反应过来尚有客人,不舍地将竹简合上,真心实意道:“白家以武起家,这份礼物极合适。”非常满意。
“书籍最好的归宿自然是要在能欣赏它的手里,”祝明月继续说道:“另有一物名为红薯,据传为救荒之粮,亩产三千余斤。”
白三娘拧着眉头,不似心喜,“世间真有此物?”稻米小麦与之相比,产量不值一提。
“该良种从海外而来,只听番商如此介绍。我们三人不善农事,高价购得未尝一试便来到此地,亦无法验证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