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有孕,最高兴的人是李承鄞,他对皇帝告假,几乎日日陪伴在琳琅身边。
夫妻俩柔情蜜意,羡煞旁人。
高于明原本挺忌惮李承鄞,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如今看到他如此感情用事,终日沉陷于温柔乡。
心下微微放松。
他没有理睬张玫娘的处境,派人通知高贵妃,谨慎行事,不要操之过急。
张玫娘自从被罚禁足,高贵妃便成了后宫位份最高的宫妃,召幸的次数越发多了。
高贵妃享受着身边人的奉承,春风得意,整个人开始有了后宫之主的架势。
李承鄞揣着异样的心思探望禁足中的张玫娘,看到对方面色灰败、满心憔悴的模样,恭声道:“母后,您还好吗?”
张玫娘看到李承鄞,彷佛要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急冲过来,紧紧抓住养子的袖子,声泪俱下。
“鄞儿,母后没有想过混淆龙嗣,都是那个贱人,母后没坑你,你求求陛下…”
后宫的局势瞬息万变,张玫娘耳闻高贵妃如今的风光得意,心下惴惴不安。
张玫娘一颗心七上八下,她能猜到,一旦陛下露出厌弃自已的姿态,舅舅肯定会舍弃自已,转而扶持自已的女儿上位。
陛下虽然倚重舅舅,但对高贵妃的宠爱不过尔尔,舅舅一心帮她,是平衡之术。
但如果她倒台,以舅舅的能耐,极有可能助高贵妃上位,这是她最害怕的事。
眼下能够帮她的人,唯有养子李承鄞。
张玫娘开始后悔了,她不该太早针对曲琳琅,使得承鄞与她母子离心。
“母后,您做错了事,好好反省便是,父皇迟早会放您出来。”
李承鄞表情淡漠,一字一句道。
张玫娘心头猛地一沉,黯淡的目光幽幽下移,猝不及防地落在李承鄞腰间悬挂的玉佩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的嘴巴不由哆哆嗦嗦,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紧紧扼住,不敢往深处想。
那枚玉佩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张玫娘微微咬唇,这是顾玉瑶赠送给明远的信物。
“鄞儿,你……何时换了玉佩?”
张玫娘的声音微微颤抖,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地试探,但表情暴露了心境。
李承鄞今日特意将玉佩佩戴在身,就是想观察张玫娘是什么反应。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般,张玫娘没有老糊涂,很快认出了玉佩。
“西州之行,明远姑姑送的,想必母后也认识吧?”
李承鄞目光幽深如深潭,浸着冰寒之气,一瞬不瞬地盯着张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