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留眼神微眯,柔色里染上狠戾,“沈孤雁,话说一半留一半,你被沈无琴训得很好呢。”
“我不过是沈氏族辈里最不起眼的旁支,幸得无琴国师抬爱,才能来服侍殿下。”沈孤雁眼色里透着卑微,他的身世不堪入目,十四岁才因主家膝下无儿,从青楼接回去,孤立无援,才是沈无琴看上他的原因。
没有什么比无权无势,更好拿捏的了,尤其这人还姓沈,沈孤雁略显自嘲,“殿下,也可以把我当做一条狗,愿为主家鞠躬尽瘁。”
沈长留一瘸一拐朝门外去,闷声不作响,只有拐杖杵地的磕嗒声。
温出云已经跪了整天,脊背挺直,未有分毫松懈。
沈长留在温出云面前停下,转头看向沈孤雁,“做狗没什么不好,主家有口吃食,就饿不着你,但可别凭白生出其他心思,就算是为主家好,也不行,不听话的狗,不如杀了。”
温出云低着头,眼神扫过拐杖与沈长留轻踮的脚,“只要殿下能消气,要打要杀,我绝无二话,只求殿下不要与温家离心,与我离心。”
“温出云,你当我不敢吗?”沈长留指节轻叩,似击打沉闷的鼓,令人心惊肉跳。
“殿下,若是这样可以消气。”温出云拔出腰间剑,剑光隐耀眼目,他呈递奉上,仰头间声色微颤,“那我心甘情愿。”
沈长留在芷所受屈辱,难以言说,人世本就变化无常,早已回不了头,这世间清明无用,本就夹杂着混沌与流血,他懂沈长留,隐忍又倔强,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可他怎么敢推辞,若不里应外合,沈长留的命便会永远留在芷国上京城内,道理都懂,可谁能云淡风轻的揭过呢。
沈长留长叹口气道:“出云,你我从小一同长大,我自是知你秉性,我可以继续与温家相谋,但这种事,下不为例。”
温出云站起身来,伸出三指起誓,“我以自身性命向殿下保证,绝无下次。”
“薄奚允既然有意拉拢你,那你便做好这枚棋子,不要让我失望。”沈长留微眯着眼,霞光隐去,在他面目上沉溺疏离的斑驳树影,犹如鬼面覆体。
“谨遵殿下命令。”温出云拱手弯身,目送沈长留上马车。
“温大人,以后咱们面上,可就不怎么好看了。”沈孤雁与温出云擦身而过,话音回荡,袖口不经意拂过,显得轻佻。
“沈大人,还是将自个儿家事理清楚,再来对旁人评头论足。”温出云冷眼不屑,这沈孤雁着实算不得正人君子,能从青楼里出来,青楼妓子那套自是有样学样。
“我没有温大人好命,自然也理不清楚自个儿家事。”沈孤雁转过头,微眯着眼看向温出云。
这眼神极具攻略性,让温出云不由得心头一跳。
沈长留撩开帷幕,“沈孤雁,差不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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