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句这种话少说,名声被夸得太高,未必是件好事。”
“我赞成此言。之前在鸿池诗社的时候,有些人就心眼不正,把尉女郎夸成全洛阳最精训诂学之人,细分辨那种夸赞,分明不怀好意,所以我不再去那个诗社了。”
“快看,是不是尉女官来了,一定是,那些精舍弟子都称她师姊呢。”
“好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通过考核,成为文雅精舍的学徒啊。”
精舍不仅广招学徒,还又聘请了两位本地夫子,尉窈和夫子、众学子们相互见礼后,坐到讲师席上。
初讲《方言》,她不见紧张,等旁边学子提醒已到未时中,她开始传这门训诂学术。
“第一个方言词,音读‘懂’,懂得、清楚明白之‘懂’,写法为邻里乡堂之‘堂’。”
“第二个方言词,为知晓的‘晓’。”
“第三个方言词,为智慧意思的‘哲’。”
“这三个词为一组,均有‘知’的意思,知道、知晓的‘知’的意思。”
“前两个方言词,使用于古楚国,古楚国的立国时期……范围……”
大部分儒生都没有早慧的天赋,他们为什么愿意听尉窈讲学?就是因为她全用大白话讲,让他们不用看典籍便听得懂,能正确记录下她说的内容。
越是渴望知识,越恨时光匆匆。
仅讲了两组词,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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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们向尉窈敬重行礼,尉窈回礼,视线一偏,隔远望见父母来接她了,正和孔师说话。
尉窈没急着过去,一一回复精舍弟子们的疑问,挤过来的儒生仔细聆听,把提问解答也全部记录。
等结束了这些,太阳落墙头,天色暗了。
贺阑追在尉窈后面,喊道:“尉女郎,我叫贺阑,之前和女郎见过面,不知女郎还记得我么?”
尉窈:“不记得。女郎唤我何事,可直说。”
“尉女郎每次讲学我都有听,我知女郎不在意,但我心里非常感激。我知道有人鬼祟行事,想害你,此人是前御史中尉李彪的弟子,叫纪乐道,以前李隐女郎并不想与尉女郎竞争诗学的高低,一直是纪乐道在背后怂恿。他现在又在鸿池诗社散布谣言,说女郎为了一己声誉,泄露宫藏典籍。”
尉窈:“谢女郎告知。”
贺阑心里松口气,又赶紧说:“纪乐道常与县署两名叫宗隐、冯行的狱吏来往,二狱吏好饮酒、吹嘘,有次我陪着李隐女郎去找纪乐道,听见狱吏提了句女郎的名字。我无法探听原由,只能提醒女郎提防小人。”
尉窈点头,叫过一位学徒吩咐:“她是贺女郎,以后贺女郎来听学,给她留个位置。”
贺阑大喜!不枉她忍耐对李家、对纪乐道的厌恶,一直跟随着,终于等到李家落魄至极,落魄到迁怒尉窈,尤其是纪乐道,居然想承袭李彪的法子,想着害尉窈以后,让同等才华的李隐顶替尉窈的所有!
贺阑脸现冷嗤,李志、李隐兄妹都蠢!怎么到现在都不肯承认李家完了。
尉窈快步而行,不担忧纪乐道和宗隐在算计什么,反而期望鬼祟宵小赶紧行动,这样才能打蛇打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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