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联觉信标没有录入这种语言……想必是母星的文明早已灭亡。
抱着几分怜悯之心,赞达尔陪在这个孩子的身边。
在等待联觉信标的期间,两人又是画画、又是比划,对方总算放下了戒心。
这孩子面容稚嫩,看起来很好骗,但其实非常警惕。
只是未成年人的伪装,在成年人看来,再明显不过了。
尽管对方很少提议自己的事,一直尝试着引导赞达尔说话,但他还是隐隐猜测出了这个孩子的母星和原生家庭的大致情况。
对方似乎来自一个和平的、没有战乱的国家,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长大。
赞达尔心知这孩子并没有向自己交付信任,但他不在乎。
学者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探寻那早已灭亡的文明。
于是,赞达尔耐下性子,替这个孩子购置了联觉信标,顺带又帮着解决了身份问题。
当赞达尔询问对方的姓名时,那孩子说:“……名字吗?赞达尔,你能替我起一个吗?”
赞达尔尚未成家,更别说替小孩子起名字了。
他一时犯了难,问:“有什么要求吗?”
那孩子思量片刻,说:“姓氏可以和鱼有关吗?”
学者花费了一分钟,在脑内过了不少有着不错寓意的名字。
“埃里克·费什,怎么样?意思是永恒的统治者,也有权威、勇敢的统治者的意思。”
接着,赞达尔为他挑选了享誉星海、教学极为严格的学校,不由分说地把他送了过去。
学者转头进了图书馆,等他再次想起埃里克时,已经过了一个月。
他特意乘坐舰船,跨越多个星系,抵达那所学校的星球,去探望埃里克。
对方看上去似乎适应良好。
赞达尔邀请埃里克去餐馆吃饭,对方拒绝了,语调轻快地表示自己会做饭。
两人朝着埃里克租住的公寓走去,在路过一名流浪汉时,埃里克颇为平静地和那人打了个招呼。
赞达尔:“……你认识他?”
埃里克:“哦,第一天他入室盗窃,只拿了门口的零钱,还帮我把垃圾扔了,怎么说呢?人还挺好的。”
赞达尔嘴角微抽:“……在这里还适应吗?”
埃里克用手抵着下巴:
“还好吧,只是一个月遇到三次抢劫,地铁站动辄枪战、爆炸、乘客卧轨而已,哦,还有,我不太适应这里的医院,在急诊等了十几个小时,医生说我是幻痛,让我战胜它,最后……”
他顿了顿,心平气和道:“我又找了个实习医生开药,他建议我写遗嘱。”
赞达尔:“……”
他深吸一口气,余光一瞥,看到窗框上的痕迹后,表情瞬间凝固。
埃里克扫了一眼,用毫无波澜地语气说:
“哦,那是弹孔。”
赞达尔:“…………”
他忍无可忍:“收拾东西,走。”
埃里克不解:“走?去哪里?”
赞达尔不由分说地拿起他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