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蔡文杰闻言,身子震惊一颤。
“你是我的婉婉?”
“爸爸……”张婉清瞬间泪流满面,直接噗通跪了下去,仰脸问他。
“爸爸,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婉婉啊,虽然我们一家人走散的时候我才三岁,但我一直记得你的模样,四十多年过去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她指着自己的额头继续道:“我这里有个疤痕,三岁那年夏天你在书房练字时我掏气捣乱撞到了砚台,把你写的字画全毁了,你马上抱着额头流血的我飞奔开车去医院医治,后来留下了疤痕,你还被妈妈责怪了好几回。”
“我们家是荣城的绸布商,院子里种有兰花、夜来香、木瓜、梨子树……”
“婉婉,你果是我的女儿婉婉啊……”蔡文杰认出了张婉清的容貌有妻子的轮廓,以及她额头上的疤痕。
她说的往事全都是蔡家旧事。
蔡文杰猛地从轮椅站起,俯身抱住张婉清,老泪纵横:“婉婉,你还活着太好了,都长这么大了……”
“爸爸,是我……”
两人相拥而泣,闻者落泪。
“地上凉,快起来坐着说话吧,父女团圆是好事啊,别光顾着哭啊。”王大娘抹着眼泪劝道。
苏染也眼眶湿润,和霍景逸一人扶起一个,把蔡文杰和张婉清安排坐一起。
“婉婉,这些年,你过得好吗?”蔡文杰语声颤抖,拉着女儿的手不敢放开。
“爸爸,我这些年……”回忆起往事,张婉清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爸爸,后来我和妈妈也走丢了,鬼子打过来后建立了封锁区,一直在杀人,我们回不了家,也找不到任何亲人,妈妈带我和其他逃难的人南下,她典当了身上的首饰我们才活了下来。”
“那年冬天我感冒冻着了,发高烧不退,妈妈抱着我去医院看病,医生说我得了重症肺脓肿,因为医院医药短缺,需要家属自己去黑市买进口的盘尼西尼救命,妈妈把我安排住院后就跑去黑市买药。”
“没想她刚离开医院,鬼子的一架飞机就在附近接连投下数颗炸弹,医院被炸毁了大半,外面的人也死伤无数。”
“我在大火中被一个叔叔救走,后来被一个老奶奶用偏方草药治活了,有个好心的红军家庭收养了我,我随着他们辗转多个城市才来到阳市,我虽然改了姓,但名字还保留了一个婉字。”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妈妈,改革开放后我多次登报寻找过你们,可是一直没找到,妈妈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爸爸,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呀,我和妈妈相依为命的日子,她总对我说囡囡不要怕,爸爸一定会找过来的,我们一定会团圆的……”
“婉婉,爸爸对不住你,爸爸没用啊,害得你们母女受苦了……我们走散后,爸爸被送去了战场,后来一直随部队南征北战,我也一直在找你们,可是战乱期间找人像大海捞针一样困难,你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姑姑们全都没了……”蔡文杰说着走散后的往事,泪水止不住在苍老的脸颊流淌。
苏染出声安慰道:“干妈,蔡老先生,你们很快可以一家人团圆了,我们已经找到了谢慧玲老夫人,下午正准备去看她。”
“染染,你们怎么找到我妈妈的?我妈妈也在阳市吗?”张婉清惊讶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