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藤井留的一些罪行和可怕之处,自然需要对他进行彻查,森尾元司和五条建一交代了一下,又联系了赤司征十郎,少年当即请了假,前来东京把鹤月接走。
此刻,鹤月正抱着抱枕坐在屋外的廊下看星星。
补上了今天落下的课业,赤司征十郎挨着她在廊下坐好,“还在想今天的案件吗?”
鹤月点头,捏了捏怀里兔子玩偶的长耳朵,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有些烦躁。
赤司征十郎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倒也没有阻止她,只耐心为她解释,“阿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不要把不该揽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在藤井留一事上,鹤月也是受害者,她也是无辜的,如果当年不是那头不知名的野兽救了她,那她现在就是遇害人名单中的一员。
赤司征十郎并不打算安慰鹤月,他只想让她明白,这不是她的错,恢复记忆晚了一步不是她的错,北乃和高桥的悲剧也不是她的错,她不该为此蒙上阴影。
她应该是自信的、骄傲的小天才,拥有光明的未来,不应该因为别人的罪行而失去眼底的光芒。
鹤月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并不是一个习惯自怨自艾的人,因为吃了很多苦,她很擅长处理那些垃圾情绪,不让它们影响到自己的状态。
今天的案件给她的冲击很大,但并不会给她留下阴影,只是……
只是她有些难过罢了。
“今晚的月色很美。”
赤司征十郎忽然偏头看向鹤月,一赤一金的双眼在温柔的灯光下如同明亮的星子,“阿月,你可以有一晚上的时间调整自己,等天亮了就该继续向前了。”
虽然这番话听着有些冷漠,但事实就是如此,鹤月必须长大,必须学着冷漠,这样才能好好保护自己。
鹤月忍不住思绪发散了些。
征十郎现在在她面前倒是一点都不遮掩了,刚开始见面那几次他还是一双赤眸,看的出来精神有些不好,脸色也有些苍白。
现在他已经能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金眸,也毫不掩饰这个状态下与温润谦和截然不同的性格。
鹤月虽然猜到了些什么,但并没有细问的意思。
管家送来一张厚实的毯子,赤司征十郎接过并展开,一半裹在自己肩头,然后抬起一角,望向鹤月的目光很是直接。
鹤月穿着棉质的睡裙,并不是很冷,她本想摇头拒绝,却是正好对上少年平静的目光。
鹤月:“……”
“我记得你小时候不开心了的时候就喜欢这样,还会缠着我给你讲故事。”
赤司征十郎的手掌在她面前展开,“阿月,你说过的,我们依旧是朋友。”
鹤月蹙起眉心,忍不住写下自己的疑问,【你确定那个人是“你”吗?】
与她亲密无间,两小无猜的是赤司征十郎没错,但是那个温润有礼,谦谦君子般的征十郎,而不是眼前这位侵略性明显的征十郎。
对于鹤月来说,他们是两个人。
征十郎目光动了动,嘴角上扬些许,“原来你已经猜到了。”
鹤月抱着手绘本,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关系吗?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少年轻点自己的眼尾,轻笑了一下,“或者,你更习惯这样的我?”
说完,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双眼已经恢复成鹤月熟悉的玫瑰色。
“阿月。”
征十郎的手向她靠近了些,语气温和,望着她时总是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无尽的耐心,“过来,好吗?”
鹤月这次没有拒绝。
她主动将手掌放入他掌心,顺着他的力道钻入毯子里,看着他将毯子收紧裹好。
嗯,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这样亲近过了。
上一次这样和他分享同一条薄被还是十年前。
“会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