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煜的突然出现像是一阵呼啸而过的飓风,席卷了本就不算太平的惠南,他在咖啡馆里的出现已经成为社会大哥津津乐道的谈资,有人说丁煜是王者归来,其实一直都有实力,只不过不愿意和他们纠缠,还有人说,其实丁煜是找个由头退出去,这次是为了田田回来的,弥补沉浸那段不及而终的感情。
当然,还有人说,丁煜就是回来露个面,不忍心就这样消失在惠南舞台。
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可无论他们怎么猜测,都没人能否定那辆价值两百多万辉腾轿车,他们之所以不能否定,是因为那辆车的车牌在惠南市只出现过一次,惠五个九,在二十多年前,也是个姓丁的老板的座驾,当时挂在一辆红旗车上,后来那位老板去海南颐养天年,车闲置,车牌也就不知所踪。
五个八可能是吉利数字,大雅!
但五个九才能代表着独一无二,放在古代九五之尊是用来形容皇帝,先不说丁煜这辆车牌在社会人口中怎么看,就是官场上的人,也得多多留意,没人知道车牌的来源,也没人之后为什么出现在丁煜的车上…
就在外面已经炸了天的同时。
事情的当事人丁煜坐在富丽华的宾馆里,他刚刚洗了个澡,谈不上身形舒坦,只能说轻松了不少,诗蓝还是像个大管家一样,伺候他洗漱更衣。
田田坐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她看到那个女人走进去,并且已经进去十几分钟没有出来,忍不住偷偷转头看一眼,那磨砂玻璃的另一端,是她曾经非常熟悉的一具躯体。
田田收回目光,这种等待让她很焦虑,不知道等待的是什么,面前就是门,可出了这扇门之后去哪里,她更加茫然。习惯性的想抽搐烟吸一支,缓解下自己的紧张,可手刚触碰到烟盒上,又鬼使神差的放了回去。
大约十几分钟过后。
“刷…”
浴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丁煜率先走出来,身上穿着白色浴袍,头发还湿漉漉的,唯一不同的是,他那个黑色皮质手套还没有摘掉,田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些忐忑,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慌乱她曾经有过,是和丁煜在一起的第一晚…
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丁煜并没停,而是路过之后走到镜子面前,坐在板凳上。
诗蓝穿着咖啡色的小衫,没有袖子,走出来时还能看见头发被里面的雾水打湿。
在这间房子里,诗蓝像是个主人,田田反而觉得自己是局外人,诗蓝走到丁煜身后,熟练的拿起吹风机,帮着把头发吹干。
田田能透过镜子能看见丁煜的眼睛,那双眼睛有些浑浊,像是在上面铺盖了一层灰尘,乍一看上去不算吸引人,可再继续看就会发现,让人不禁想知道这灰尘下面是什么,有股魔力,让人深陷其中。
丁煜是头发被吹干之后站起来,转身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诗蓝很识趣,收好吹风机之后就走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两人都沉默着,很久,直到天色都已经黑下来,坐在床上的田田面孔变得模模糊糊,坐在椅子上的丁煜面孔变得隐隐约约。
田田终于忍不住说道“梦涵走了,你离开惠南之后,她就开着一直停在这楼下的兰博离开了,至于去哪里,我不知道”
她说着话还有些心虚,此时回头再看看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都能厌恶到自己作呕的程度,都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极端,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回去刺杀尚垠?
是的,这个女孩子静静的做了一下午,想明白了很多。
“在滨海呢,跟乐乐在一起…”丁煜说出了答案,梦涵走后并没有联系丁煜,甚至在丁煜出现在滨海的一个月时间里,梦涵仍旧没有露面,是等他去了长沙,梦涵才回到家里和自己的女儿玩耍。
梦涵也想明白很多,她发现自己喜欢丁煜,喜欢的是他身上那股一往无前舍我其谁的气势,说白了,和小女孩崇拜英雄主义的没什么区别,她会陪着丁煜东山再起,一步步艰难走过,但不希望过着睡觉不敢闭眼的生活。
简单的说,梦涵现在的想法是:无论你去哪,我还在这里,如果你没把身上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解决清楚的话,不会露面,她要的是平平淡淡相偎相依,而不像大风大浪不离不弃。
算不上现实,只能说用另一种手段在胁迫丁煜“从良”也算是夫妻生活中的较劲。
二人也都有这该有的默契,梦涵不出言干涉丁煜的想法,丁煜也不会唐突的出现在她面前,打乱她的生活。
“呵呵…她事最聪明的人”田田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在对比自己和梦涵的处境,说不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能说,那也是她向往的生活。
“叔叔的事我问过了,走的是军事法庭,不过到了他这个级别问题应该不大,有可能会在里面呆两年,然后就会出…”
“你不恨我么?”田田没让他说完,打断道。
“…”这个问题确实把丁煜问愣住了,他不是圣人,对于田田做过的一切,存在着必然的愤怒,只是他不想在这个女孩身上继续施加罪恶感,想了想,很诚恳的说道“如果不是你把梦涵抓起来,我俩的矛盾可能会越来越大,而且也无法保证,外面没有人想利用她,说到底,是你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