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丁煜刚刚被检察院带走,办公室里的检查长也刚刚离开。里面就剩田德中和某局领导二人。
其实这位领导已经把话说得很实在了,他的位置能看到田德中即将面临什么样情况,这条线必定不复存在,绝大多数人都会变成阶下囚,他能过来,一方面是有两人多年交情的考虑,另一方面也能增加业绩。
可当看见丁煜眼睁睁的从眼皮子低下被人带走,就决定也赶紧离开这地方。
“嘭…”呼风唤雨半辈子的田德中,毫无征兆的跪倒地上,双膝砸地,震人耳膜。
“老田你…”领导见状,顿时有点懵了。
“朋友,咱俩几十年交情,让你为难的事我不能干,但现在,丁煜是在坎上,我老田家也在刀刃上”田德中抬着脑袋,见他伸手要扶自己,抬手阻止,又道“我下去,是必然的事,上面已经开始打雷,最先砸的就是我,走到今天这步也不能怪谁,咱们干的就是有风险的职业…但我老田家,五代单传,父母都是农民,我一个农村娃娃大学毕业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
领导见状,蹙着眉,不说话。
“我这人从来不把伤口扒出来给人看,因为知道那么做没用!可现在我不得不说,如果我下去,上位时踩得那些人一定会趁机打击报复,我没事,可还有两个孩子,女儿在国外,侄子还在国内,我不想让他大富大贵,但也得给他求一个平安符!”
田德中没有刚才的颓废,反而变得不卑不亢。
领导闻言,下意识拿出烟放在嘴里“老田,你先起来,咱们有话慢慢说”
“我跪着你站着,这样挺好!”田德中倔强的回一句,又道“原本还以为丁煜能指上,可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朋友,帮个忙,给我老田家留一条生路!”
领导重重的吸了口烟,他大脑还有些眩晕,田德中是何等人物,不是位置多高,就是骨子里那份傲气也让常人退避三分。
“你起来,说这个忙怎么帮”他想了想说道。
“持股得完成,丁煜不行就给双荣,这孩子以前让我惯坏了,我下去之后应该能长大,他手中的合同,即使当二道贩子也能保他吃穿不愁!煜建设集团都是我的人,想要把事情办成很容易,只要你签字,这事就算完成了!”
田德中在短暂的时间,把一切都计划好。
领导深吸一口子,抬手硬生生把田德中给拽起来,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道“老田啊,看你这样我心里不好受,真的!这个字在这,但是是丁煜的,你现在让律师赶紧准备文件,准备好我立即签字,孩子小,没有庇护往上走太难”
领导停顿了下,又道“第一次工程,我帮他找,给他扶起来,至于以后是走还是跑,或者摔倒在地,那我就无能为力!”
“兄弟…”
事实上,在田德中最开始认识丁煜的时候,可能有主观因素喜欢丁煜的上进、勤奋等等,但其中绝对有田双荣的因素。
尤其是在年前,播放联欢晚会的时候,自己的关系居然没有出境,这就是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他只有稍稍有些政治敏感,那么发生什么一目了然。所以他才把本性暴露的更加迅速。
田双荣生在富贵窝里,相比较丁煜各方面能力都差点。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看人不会看错,即使这家公司给田双荣干股,也够他吃一辈子的。
就在两个月前,田双荣去看他。
田德中这才得知外面说发生的一切,以他的聪明才智,不难相处丁煜自己给自己做局,瞒天过海欺骗所有人,这非但没有让他反感,反而觉得丁煜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毕竟,只要是个人都会往前冲,能激流勇进的,凤毛麟角。
他当时嘱咐田双荣十个字“给丁煜,要股份,远走高飞…”
潜台词也很明显,丁煜这个人心太狠,你不是对手。
此时。
招标会刚刚结束,领导们已经率先离开,只有点工作人员在清理现场,彭老大因为昏迷不醒提前进医院,是被抬出去的。
从里往外走的人们还在唏嘘。
“哎,原本都尘埃落定的事,怎么能出这一杠子…”
“谁说不是呢,之前也没听说某局要参加拆迁,马上宣布答案了,过来整一脚!”另一人跟着非常无语的感慨。
“我估计啊,肯定是尚垠或者丁煜看不惯,找的人来搅合这场招标会,他俩吃不到,也不能让彭董吃到…”
几个人围成一个小圈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讨论这事,就像一股春风刮过惠南大地,街头巷尾都在议论。
人都是有小心思,在本质上都希望拆迁工程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这场春风,同情彭老大的少,挖苦的多,甚至还编造出彭老大在现场站起来叫好的情节,可谓是把彭老大诋毁到家了。
所有人在挖苦的同时,也都在猜测为什么能有某局出来插一脚。
因为这件事办的不算很光彩,所以在办法中标书的时候,只是签个字,照个相,一切过程非常简单,这一切也都是有彭老大背后那个盯着他的小人物,田双荣完成。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