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回到田州之后,看见他爷爷正从外面拖柴回家,那柴是一整棵枯树,老人家并不像重病的样子。
肖爷爷与唐母有类似的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身体还能干活。
肖白有好几年没回来,再加上人靠衣装,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肖爷爷的衣衫破破烂烂,停下脚步,用浑浊的老眼盯着他看,不敢贸然相认。
肖白连忙跑过去,喊道:“爷爷,我回来了。”
肖爷爷喜极而泣,抬起手,抹眼泪,道:“还活着啊,活着就好。”
因为好久没看见大孙子,他以为大孙子死在外面了。
肖白打量爷爷的破衣衫和破鞋子,心里不是滋味,暗忖:我每年寄两次钱回来,但这钱恐怕没花在爷爷身上。
他帮忙拖柴,一起回家去,边走边聊,询问他爷爷每天吃啥,日子过得好不好……
肖爷爷咧嘴笑,嘴里有些牙掉了,有些牙黑乎乎、歪歪的,但说出来的话越来越高兴,说这几年家里日子过得好,因为田多。
那些田是肖白以前用自己和旺财的双份工钱买的,记在他名下,他心里有数,暗忖:既然家里日子过得好,为何爷爷穿得像叫花子?
父母在信里说爷爷得了重病,但实际上爷爷为何还要干活?
他心里充满疑惑。
他弟弟肖金在门口看家,顺便用绳子抽地上的陀螺玩。
他爹娘扛着锄头,从菜地回来。看见肖白,他们脸上没有高兴,反而埋怨:“幸好家里还有一个小儿,否则白养一个大儿。”
“上次说要给石师爷做上门女婿,你媳妇呢?怎么不回来看看?”
肖白长叹一声,气息沉重,解释:“爹,娘,我还没成亲。”
“预计等年底办酒。”
他拿起砍刀,帮忙劈柴,尽量多干活,不好意思干坐着。
肖母放下锄头,进屋去喝水,发现桌上放着肖白带回来的一堆礼物,有些用牛皮纸包裹着。
她把每一样东西都打开细看,挺满意,心里的怨气总算消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