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慎也没阻拦,他此刻对自己的情感正怀疑着,没工夫管她去哪里。
这一夜也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到了第二日清早,季清荣带着鸡汤过来,却穿着昨日的衣裳,他这才后知后觉:“你昨日没回去?”
季清荣垂着眼,显然冻得鼻塞了:“我怕有突发状况,便和王妈一起凑合了一夜。”
一旁的护士听了,跟着说:“秦太太,这里有陪护病床,你做什么非去护士站同我们挤,那儿又冷……”
这护士是新来的,也以为秦太太是秦慎的太太,只以为小夫妻闹矛盾,不肯睡一个房间。
季清荣却异常尴尬,低头道:“我们睡一个房间,不好……”
话还未说完,便被秦慎打断:“你出去吧。”
她惊讶地抬头,以为他在赶自己,委屈地望着他,却发现他眸色深沉,那话确实对着护士说的。
护士走后,他这才继续说:“一点小毛病,本就不用陪床。待会儿你就跟王妈回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走前去问医生是否感冒了,开些药回去吃。”
这人倒是安排得十分妥当,季清荣心里骂他自作主张,但面上装着一副脾气软的样子应了,又立刻给他盛了碗鸡汤:“趁热喝。”
趁他喝汤的功夫,她才软软地开口:“我方才已经叫王妈回去拿棉衣了,把你的也拿来。虽然你说自己是小毛病,但不能轻视,若是我回去了,便让王妈留在这儿,不然你一个人要怎么办。”
秦慎上半辈子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在外生病时皆是靠自己硬扛下来,如今有个人这么念着自己倒也稀奇,便也不反驳她的话,柔声道:“你安排就好。”
因为生病,他没机会将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头发柔顺地耷拉在额前,显得五官都柔和了几分,并没有平时的雷厉风行。季清荣原以为他的变化是因为头发,瞅了半天终于发现:“你怎么摘了眼镜?”
他平日里一直戴着的那副金边眼镜如今并不在他的脸上。
秦慎摸了摸鼻梁,果然是空的,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见她一副新奇的模样,便道:“不戴眼镜很奇怪吗?”
季清荣摇摇头,攥着手回答:“只是有些稀奇。”
其实不止是稀奇,这男人戴着眼镜时便是一副成熟克制的模样,没有戴眼镜便多了分肆意,眼睛沉得如墨一样,叫人不敢直视。
她又问:“你不戴眼镜看得清么?”
她甚至轻轻挥了挥手来试探。
秦慎被她逗到,心里笑她小孩子气,面上却不显,只是道:“看得清,只是当做装饰。”
季清荣了然,抿嘴笑了笑:“不戴眼镜让人有些怕你,当做装饰也好。”
秦慎挑了挑眉,想问她是否也怕自己,又觉这话太过暧昧,便闭上了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