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的话,我还能拿到奖学金吗?”
面对着迹部,奈绘更担心的竟然是钱的问题,但是这个询问让迹部有些不快,出于绅士的角度他抑制住了自己想要捏住她下巴的想法。
“你以为我是哪种人?”
自己这样的问话的确显露出对迹部人品极大的不信任,奈绘改了口:“抱歉。”可却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她也在犹豫。
按照本来的计划,她与迹部春风一度以后了却了自己内心的一桩事,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但她或许也算漏了一些变数,她以前从未思考过的事情。
或许是出自于某种类似的雏鸟情结,对于这个拿走了自己处子之身的人,奈绘发现自己也并不能完全把他当做空气一样看待。特别是——她承认,他如此优秀,在平时,也在……床上。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些暧昧沙哑的声色就像是流水一样汇入她的记忆中,心跳莫名地加快。奈绘意识到自己走神的一瞬,立马低下了头,不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可是这低头的动作就立马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在迹部面前奈绘的心思无处遁形。
迹部并不打算逼迫她什么,事实上,对于自己会冲动地提出这样的想法,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诧。到底还是冲动的少年啊,迹部像是个局外人一样评价着自己,还需再成长十多年,他才能够变成那样深沉地把所有内心封闭起来的人吧。
他打算用另外一种方法“诱拐”她:“跟我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不是更能够满足你的目的吗?”
奈绘抬头,她知道迹部肯定会在背后调查自己,不过知道了真相以后他不仅没有感到被人利用的愤怒,倒是拿这一点反过来引诱她,这是奈绘未曾料到的。
“桦地还在外面等你呢。”她垂着眼眸说,怕他再从她眼中参透自己心中的想法,“还有南。”
见她虽顾左右而言其他,却没有直接明确地拒绝,迹部知道她也需要时间考虑,便松开了握着把手的手,由她从自己身旁溜了出去。
放学以后,奈绘和朋友在外面玩到了大家的门禁时间。奈绘实在是不想回家,面对那个宽敞却空荡荡的房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如果在她需要的时候,有一个人能陪伴着她,听起来也不错。
但她不想要男朋友,不想要责任,不想要付出,不想要承诺。
那种空洞又虚假的麻烦事,她一件也不想要。只是想要柔软的沙发旁有另一个人的身影,可以从背后抱住,填满她整个胸腔。
一边这么想着,奈绘拧动钥匙打开了门。
玄关的灯却是亮着的,客厅角落的落地灯也发着黄色的光,她把书包扔到沙发旁的地上,看到茶几上放着一瓶开了的红酒,还有两个残余着些许液体的高脚杯。
“啧,不是说过不要带回来了吗。”奈绘有些不高兴地自言自语,把杯子拿到厨房洗干净挂了起来,又把酒瓶重新用塞子堵上,放到了储酒柜里。
奈绘才不想这时候上楼去听他们的墙角,于是从茶几底下抽出了一本杂志趴在沙发上翻起来。
突然“咚——”的一声从楼上传来,接着就是一些细碎的声响,夹杂着男人女人的交谈,不用脑子想奈绘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无非是与她和迹部一样……
等等……
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下意识地想到迹部?
“不过毕竟我的男人只有他一个,所以这种时候会想到他是很正常的吧。”奈绘任命地把脑袋埋进杂志的书页中,替自己辩解着。
算了,还是做一些别的转移注意力吧。
奈绘坐了起来,把杂志翻到了编发教程那一页,选中了一个自己还算喜欢的发型开始练习起来。她的手法很娴熟,因为已经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了,刚开始的时候对着镜子编发,指头都恨不得搅在一起,现在却看都不用看,光靠用手摸就能感受到自己编成了个什么模样。
楼上的两人消停了一会,奈绘也编好了头发。她拿手机侧着头拍下了自己的新作品,群发给和她最近来往甚密的女孩子们。
过了一会她们纷纷回复,无不是夸发型好看和夸她手巧的,奈绘颇有耐心地又一个个回应过去,却在聊天记录里看到一个乱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