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的声音就是安神的药,她自己待了许久
当隔壁的门打开时,她鼻尖闻到了飘进来的血腥味。
那四个少年踏进屋子时,她在烛火的映照下,看到了袍角鞋底沾着的黏稠的红色,那红色太过刺眼,刺得她的心好像要跳出喉咙。
“翊许……”
少年处在变声期的声音粗噶难听,笑得恶劣,戳破她所有的侥幸:“你想见孟翊许?”
“去黄泉见,如何?”
她只感觉脑中轰鸣,紧接着就被提起来拖到了隔壁,一眼便看到地上毫无声息的血人。
肖锋的声音犹如附骨之蛆,每个字都在疯狂地撕扯着她的心。
“他可真是爱你啊,狗一样趴在地上抱着我的脚,求我放过你。”
“我打断他的骨头,踩烂他的肉,疼得在地上打滚,都一声不吭。”
“他都快死了,还要陪你聊天,啧啧啧,真是深情啊!”
她好像听到,身体里有什么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碎了。
接下来发生的,就是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折磨。
他们配合着哄着孟翊许,让孟翊许相信他们会放她走,就是为了享受更深的凌虐的快感。
他们将她浑身的骨头一寸寸踩断,连她腹中的胎儿都没能幸免。
指骨裂了,腿骨断了,骨盆碎了,孩子没了,血流干了。
她睁着眼,看着郎君面目全非的脸,铺天盖地的不甘与怨恨吞噬她所有的神智。
她看到自己的血与郎君的汇合交融,她的发与郎君的缠在一起,意识沉入黑暗时,她想,终有一日,定要将那四人拖入地狱,永受业火焚烧!
可惜,事与愿违,当她再次醒来时,全然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
甚至记忆紊乱,只记得他们说好了去无妄峰看日出,却忘了他们已经成亲了,甚至怀了他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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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了地缚灵,被束缚在这座山中,忘了所有的痛苦,只记得死在了姻缘庙。
身死之地靠近一点,便痛苦万分,所有这么多年,她从不曾涉足过无妄峰,更不曾踏进过姻缘庙。
死前种种,如镜花水月一一浮现在脑中,那全身骨头都被碾碎了的疼痛仿佛又经历了一遍。
菱娘状若癫狂,墨发狂飞,双目血红,突然直勾勾看向肖峰四人,诡异地笑了两声。
“哈哈……”
“你说我在等什么?”
她一步一步逼向肖峰,语气嘲讽:“当然是将你们挫骨扬灰啊!”
“怎么被我砍了手脚、挖了眼,还敢轻贱人命?”
“怎么死了,还藏在姻缘庙拿人修炼?”
她全都记起来了,死过去后,心中恨意滔天,化为厉鬼,直接砍了他们的手脚,挖了他们的眼睛,将他们的肉身压在姻缘庙的神台之下。
谁知姻缘庙的灵气压不住这四人的煞气,竟侥幸变成了鬼煞,死后继续以折磨人为乐,靠吸食精血修炼。
她当时灵魂不稳,疯癫之时下意识地深藏起痛苦的记忆,这才导致她因一直不肯踏足山顶,而忽略了暗中形成的鬼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