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陆老头眦目圆睁,双掌抬起,突然发现怎么也召唤不出丝毫真气,看出对方的意图,严长老轻哼一声,冷笑道,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
“不妨告诉你,隋刃被我用了南疆蛊毒之水浸了百年,不过一把破刀而已。”
“既然你那么喜欢,就让它送你最后一程怎么样?”
说完,老者状若癫狂,哈哈大笑,真是期待呀,好久没看到自己二哥这么落魄的模样了呢,本就是天下第一剑吗?傲什么,想到当年将对方的脸踩进泥土时的快意,与现在老人脸上的屈辱渐渐重合,严长老嘴咧的越来越大。
“为什么?”
似乎已经认命,陆老头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他想不明白为何记忆中那个和善的三弟会这般恨他,恨到挫骨扬灰,不留一丝余地。
“为什么?”
严长老轻轻问出,眼泪不知不觉从眼底漫出,当年的伤疤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撕开,直至生出了经年未愈的暗疮,包起了所有的狠毒怨恨,
“当年你自诩剑仙,挑遍天下剑宗,可还记得悬月崖?”
陆长老沉思片刻,将自己百年前的经历想了遍,当年挑战过的宗派如过江之鲫,一些名门小派,他实在是想不起来。
“悬月崖,当年只有我爹爹看守大门。”
话落,陆老头摇了摇头,他当年的规矩,挑战只会选门派中实力最强悍的剑修,并不会去为难旁人。严长老惨淡一笑,眸中悲哀更甚,
“是,你并没有为难,直接下了山。”
“可我爹爹被那崖主羞辱,迎战而避,直接烈火焚死!”
话落,四周沉默了下来,陆长老抬起头,眸中含着歉意,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你倒不必这番惺惺作态,我特意让你救下,便没想回头!”
“凡人一个,没有修为,没有根骨,没有悟性,可那又如何?!”
严长老陷入癫狂,畅快的大笑在洞内回荡,
“我还是坐上了华严宗长老的宝座。”
“你看这些修士,还不是跟个可怜虫一样,匍匐在我脚下!”
老者回首,走到陆老头身旁,俯下身低低开口,
“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折手段的狠辣早已让他回不了头,他也不想回头,翻云覆雨,生死大权的掌控尽在一念之间,这种权利巅峰的滋味让他着迷,现在的日子多好呀,深夜恍惚醒来,他突然感谢起自己那个早死的爹,死的好呀,如果不死,他还不会有这番觉悟。
“对不起。”
沉痛的声低低响起,年轻时的肆意快哉,却没想到冥冥中造成了许多人的苦痛悲剧,他有罪,他也认,可是,
“严仁,今日你若弄不死我!”
坚锐如刃的声音瞬间荡清了老者的癫狂之色,严长老停下脚步,双掌攥紧,他深恨自己的心神还会受到对方干扰,这是弱者对强者的本能畏惧,他恨,可他毫无办法。
对方一笑,老头咳着鲜血,掷地有声,
“来日,必将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