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雨幕中,一士兵竟还抽出了剑,拉出要在雨中跳舞的架势。
其余士兵非但不阻止,反而笑闹着起哄。
“喂——你们!”桐戈怒气冲冲。
全场似乎只有他一个清醒的人在,也只有他能够制止这出愈演愈烈的荒唐闹剧。
然而尚未动手,肩上便得一拍。
魄力十足,力道熟悉,桐戈心尖颤颤,不用回头都知道来者是谁。
“殿、殿下。”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嗯。”季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越过桐戈,向闹哄哄的车厢边上走去,顾银韵正趴在车窗上笑眯眯地往外看,拔剑的士兵嚯的一挥剑,引来满场叫好。
桐戈看了两眼,于心不忍地把头偏开一边。
“好!”顾银韵的夸赞声脆如银铃。
舞剑的士兵心潮澎湃,顿时越舞越起劲,觉得自己是这营地里一等一出类拔萃的人才,又想着晚上歇息时,如何向其他兄弟们炫耀一番。
他专心太过,没有注意到周围的起哄声逐渐沉寂了。
雨水潇潇,随剑飞舞。
那四散飞溅的水花宛若黄金般的荣耀,令士兵沾沾自得的同时,也蒙蔽了他的双眼。
是以当季寰在不远处站定,不咸不淡地问“吵吵闹闹的,这是在做什么”时,士兵想也没想,欢欣鼓舞地答:
“我在给太子妃娘娘舞剑。”
“娘娘贵客,远道而来,我等作为太子殿下的亲兵,可不得拿出真本事来现上一现,免得殿下身在营中时,惹娘娘忧心。”
他嘴上说个不停,舞剑的动作也不停。
边上的副官战战兢兢,偷偷看一眼殿下的脸色,感到事情还有所挽回,于是大着胆子出声道:
“咳,差不多得了!”
他疯狂地向舞剑的士兵使眼色。
“这么长时间,太子妃娘娘也该看乏了。你剑术粗野,上不得大雅之堂,还是速速退下,莫要把雨水甩得到处都是。”
士兵没能接受到他的眼色,只觉得他在挑衅。
“长官,我看您是妒忌。”他有话直言,并不因对方官大一级就畏畏缩缩,“怎么,要不要与我比划比划?”
说着,凌厉的剑势直袭而去。
他想逼副官出手,岂料长剑刚行至半空,就遭截断,再定睛一瞧,瞧见身前突然出现个玄色衣衫的人来。
那人并未出剑,仅用两指便截停了他的剑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