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柳疏晚于梦中醒来,厉商洵还在身侧紧紧地拥着她,见她睁眼,乖乖巧巧地说道:“阿晚,早。”
“早。”
仅这一句简单的问候,就让厉商洵愉悦地冒泡:“阿晚,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昨晚是我太过孟……”
“闭嘴。”
柳疏晚羞得满脸通红,着急地用双手捂住了他的嘴。
手臂上还残留有昨夜疯狂后的痕迹,厉商洵眼神愈发幽暗。
但到底顾忌着她眼底的疲惫,主动换了话题:“我还有今明两日的休假,上次说好要一同去御花园的,是我失言了,不若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或者阿晚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都可陪着你。”
话落,厉商洵就暗感不妙,可惜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嗯,想去的地方,确实有,我想回家一趟,见见我爹娘还有弟弟,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可以吗?”
果然,柳疏晚还是惦记着她的家人,再一次唾弃宋典仪的处理手段不够彻底。
望着柳疏晚期待的眼神,厉商洵迟迟说不出拒绝的话,但让他答应,他又是不愿的,只好沉默以答。
“怎么啦,担心我回了家就不要你了。”
听到柳疏晚这么说,厉商洵更加不愿放她回家了,面上一副小可怜样,唯恐被抛弃,看得柳疏晚忍不住亲了亲他嘴角。
犹豫再三,厉商洵还是谨慎问道:“阿晚,若有一日,你发现我不像你以为的那样,你会离开我吗?”
人心总是不易满足,最初只求得相伴,但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与退让养大了他的心思。
让他忍不住想撕开伪装,让她看清自己的本性,却又担心撕开后会远离,会失去,因而变得犹豫、惶恐。
“不像我以为的那样,又是哪样?我想想,是将五皇子和六皇子拉出来鞭尸,还是冬日里让九公主下水,亦或是将淑妃送去冷宫,把宋大人流放,还是……”柳疏晚故意问道。
相处到了这么久,虽说一开始柳疏晚也是故意装作心疼厉商洵才一次次地退让,但终究还是埋下了隐患。
既然连昨日的肌肤之亲都不能让他心安,柳疏晚只好选择点破。
“阿晚!”厉商洵的瞳孔突然收缩,厉声将柳疏晚的话打断,却又在触及她的目光后仓皇逃离,想要解释,张了张口却发现辩无可辩,“……你是如何得知的。”
垂下的眼帘里藏着狠厉,若是阿晚从此恼了他,他一定让那些碎嘴之人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柳疏晚轻柔地抬起他脸:“我总会知道的。”
许是见她态度与平日并没有不同,厉商洵示弱般将头埋于她的脖颈:
“我错了,阿晚,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是非对错不是我能评判的,你也无须对我道歉。”
厉商洵猛地抬头:“阿晚……”
“听我说完。”
柳疏晚用食指抵住他的唇,安抚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你会在梦中相见,但我仍感激上苍让我得以窥见你的过往,虽是梦境,但我相信曾经你所经历的一切定是比这些艰难数倍,所以哪怕其他人都怕你、惧你、躲你,但我永远不会。”
“至于淑妃和宋大人,他们也许罪不至此,但你必定也是存了为我出气的念头,既如此,我又怎么会反过来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