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笙月醒了,凌晨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高级的病床。
她揉了揉脑袋,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倒下。
记忆慢慢回溯。
梁笙月这才回忆起来,她见到带着呼吸机的慕随夜,脑子里突然窜出一只血淋淋的阿拉斯加,然后心脏一阵抽痛。
就晕了过去。
她一向很爱护小动物,虽然不喜欢大型宠物,但她内心也没什么偏见。
既没有说过坏话,也没有做过坏事,怎么就总是浮现出这一幕呢?
揉了揉太阳穴,梁笙月穿着拖鞋下了床。
凌晨的天还有些雾蒙蒙的,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天边翻吐出的鱼肚白,一丝红光在远处若隐若现。
视线随意地扫过窗外。
梁笙月推开门直奔目的地。
病床上的慕随夜安静沉着,那模样倒不像是醒不过来,而是他乐得睡一个安神觉。
男人深邃的五官即便是带着呼吸机也难掩俊俏,眼下的泪痣为他毫无血色的面庞增添了一点色彩。
“妖孽。”梁笙月暗道了一句。
不知怎么,心绪宁静了下来,看着男人纤长的睫毛,再想起之前相处过的男人的一言一行,出入很大。
明明是个特工杀手,平时却一副吊儿郎当不问世事的样子。
“还是个幼稚鬼。”梁笙月轻笑了一声,“谢谢你把拂悠当成朋友。”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像是拂过脸上的薄纱,感觉不到这份柔软的存在。
梁笙月听到慕随夜是个特工,手上沾过不少血时,挺害怕他的。
但江拂悠又说这个人护着她,让她一直在基地里存活下去。
害怕的感觉降低了几分,再结合平时他的所作所为,那点害怕都消散了。
他也是和拂悠一样,都是被迫的。
他还没有家人。
梁笙月复杂的目光扫过他放在被子外的双手,上面布满了快褪去的鞭痕,但是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
她很难去想象,在衣服布料包裹的地方他又受了多少伤。
他一个人在那样的地方踽踽独行、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和拂悠从组织出来最后还受到了这样的伤害。
说不动容是假的。
梁笙月咬了咬唇,眸光微微闪动。
她轻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旁的杯子接了一点温水,用棉签沾湿轻柔地涂抹他干燥起皮的嘴唇。
作为拂悠的朋友,他帮了拂悠,她应该感谢的。
更何况,慕随夜也帮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