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
一点都不老实。
朱由校懒得听李守锜解释。
“田尔耕,念一念,襄城伯府贪污的钱财,霸占的土地,抢夺的店铺。”
田尔耕阔步出列,从怀里掏出个册子,简单寻找即找到襄城伯的罪证,声若洪钟念道:“襄城伯李守锜万历三十八年袭爵,袭爵以来家里田亩由三千顷,提升高八千顷,商铺,宅子数量暴涨一倍,明面家产十几万贯,实际家产两百万贯,且不包括府邸埋藏的三万两黄金。
帮襄城伯府屯田,做工的杂役,民役超过三千人,七成为神机营兵勇。”
李守锜根本没想到锦衣卫摸清楚他的底细,听着田尔耕如数家珍道出自己家产,吓的瘫软如泥坐于地面。
朱由校目光直视李守锜,愤恨的说:“襄城伯李濬是追随成祖打天下的靖难功臣,历代先皇对襄城伯府不薄,许你们高官厚禄,允许爵位世袭。”
“你呢,保温杯里泡枸杞,整日在神机营浑浑噩噩度日。”
“说说,你自己的罪行,还需锦衣卫详查吗?”
经过锦衣卫调查,朱由校清楚李守锜的钱财哪来的,三大营的兵马,粮食又去哪儿。
勋贵世袭,历代先皇或多或少均赏赐田地,几代,十几代延续下来,武勋良田越来越多。
田多人少,自然需要长工,杂役下地干活。
而他们提督京营各军,帐下兵勇恰好成为免费劳动力。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一鱼多吃。
既使唤兵勇干活,还领兵勇军饷,更贪心不足蛇吞象,恶贪污军饷,盗卖军马,粮食。
朝廷千方百计弄来的军饷,大笔大笔流进他们口袋。
李守锜尤为可恶。
当初崇祯派出李邦华整顿京营。
当李邦华彻查京营占役,虚冒,卖闲、包操等弊端,即刻遭到勋贵联合反制。
捏造各种流言蜚语,各种弹劾折子中伤李邦华,又因京营兵勇误伤满桂所部,都察院,言官齐齐弹劾,朝廷不得已罢免李邦华。
从此,京营继任者都以李邦华作为教训,不敢招惹勋贵,故而因循守旧,姑息养奸,军改难以进行。
京营彻底沦为勋贵贪污腐败的温床,直到李自成打进京城消亡。
说起来,历史上崇祯好几次有翻盘的机会。
譬如,整顿经营的李邦华。
譬如,提出抄家的薛国观。
结果呢。
除兜不住事儿的性格外,武勋没少出力坏事儿。
他不是崇祯。
为保命。
为大明江山。
为千千万万百姓。
谁敢逼迫他,他要谁的命。
这时,点将台下传来阵阵骚动,少顷,反贪局的薛国观,军法处的杨维垣,都察院的阮大钺,谢学龙,刑部尚书陈廷谟,大理寺卿房可壮,带领本部官吏陆续赶来。
登上点将台,几人齐齐躬身行礼。
朱由校指着跪地的勋贵,副将,参见等,掷地有声说:“田尔耕,把锦衣卫秘查的罪证交给薛国观。”
“薛国观,京营腐败太深,涉及方方面面,你领人彻查到底,查清楚天启年以来武勋,京营将官到底黑掉朝廷多少纹银,粮食,军马。”
“另外,杨维垣在五军内设军法处,联合三司现场查案,重点关注总兵,副将,参将晋升途中的龌龊事,必要时刑部直接用刑。”
“对于犯罪者,统统下狱,诸卿追缴的钱财,九成上缴太仓,一成作为百官十月的俸禄将吏,所以放手查,查的越多越好。”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