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刘淑仪对谢珝真露出个友善的表情:“本宫禁足日久,还未来得及贺过昭贵嫔产女之喜,不知五公主满月宴定在哪日,本宫好提前准备准备。”
她笑容得体,语气温柔而平缓,此言一出,殿内的众妃大多都转过了头来看着刘淑仪——这让刘淑仪不禁疑惑起来:自己先前说的话是有什么不对吗?
还未等谢珝真接话,李妃便拧着眉毛,快言快语地说了起来:“新生儿满月是大喜,最忌讳叫身上带丧的人冲撞了,说起来,淑仪母孝过半年了么?”
“我朝母亡需守孝三年呢,虽洪氏是因大不敬之罪而亡,死有余辜,但淑仪。。。。。。怎么能连孝都不守了?”李妃平等地看不惯每一个被皇帝宠爱的嫔妃。
她本身嘴巴又碎,也爱刻薄,除了皇后和贤妃,这宫里头的嫔妃们少有没被她说过的。
李妃眼见着刘淑仪母家犯下如此大错,她自个儿竟然只是禁足,而今还能借着女儿解禁不说,更是又招了皇帝的心思过去。。。。。。如此种种,李妃早看她不顺眼了,好容易逮着她错处,如何能不狠戳刘淑仪痛脚?
而刘淑仪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地一声,陷入一片死寂,一时间竟然没法理解李妃在说什么。
洪氏。
她的母亲。
死了?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瞧她一脸呆愣的模样,谢珝真恍然:“。。。。。。服侍淑仪娘娘的宫人,竟然没将此事告知娘娘么?”
难怪刘淑仪会如此平静,原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洪氏已经获罪而亡。
“。。。。。。我家。。。。。不是只是削了爵吗。。。。。。”刘淑仪两眼无神,目光溃散,两行清澈的泪水沿着双颊无声滑落。
那日她得知许美人改名换姓,与刘家断绝关系后搬出延章宫,又乍然听闻荆郡侯被削成了顺意伯,还被收回封地,便下意识以为是许美人用其他人身份入宫这件事被揭露了,自家才遭了责罚。
那时的刘淑仪还庆幸,只是被削爵而已,只要自己还能得宠,落败也只是一时的而已。
她根本没往自己母亲会因此事落罪赐死的方向上想,而她不主动问起洪氏,翠柳惧怕被她迁怒责罚,自然也不敢主动提起。
与此同时,刘淑仪又想着等自己重新得宠,再把母亲风风光光地召进宫来,这样才能一雪前耻,于是她只是给娘家递了封书信,便没再多想。
然而深知女儿本性的顺意伯收到书信之后一直在发愁该怎么回复——照实回复吧,他怕刘淑仪在宫里头发癫,像她母亲一样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又一次牵连全家;不照实回吧,刘淑仪迟早是要知道真相的,自己这次骗了她,等她反应过来,只怕会疯得更厉害。
如此,便造就了刘淑仪直到现在才知晓洪氏亡故的消息的局面。
谢珝真看着状态不对劲的刘淑仪,抓起了身旁的果盘,准备如果她发疯的话自己就一盘子敲上去,然而她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似乎是花了一下,竟然看见刘淑仪身上罩着又一个“刘淑仪”的虚影。
就好像是刘淑仪被这消息给吓得灵魂出窍了一样。。。。。。
谢珝真飞快眨了几下眼睛,发现自己看到的似乎不是幻象。。。。。。天道曾说祂要送给自己一双可以看破异常的眼睛,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