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突然叫了起来:“你何不问问秦管事,说不得能让小劫进卫府做事呢?”
吴老汉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个……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吴老太已喊道:“你救过秦管事的命,那年的冬天,他不和小劫一样,差点冻死在咱家门口吗?说起来也真巧,没想到二十年后,小劫也会这样。秦远现在好歹是卫家的大管事,对咱们也不错,你去说说,我看这事啊,能成!”
“可是卫家不收来历不明的人,就算秦管事也未必做得了主。”
“怎么就来历不明了?”吴老太瞪着眼睛喊:“小劫现在是咱们家的人,他是……他是……他是我的继子,我吴余荷花难不成还来历不明吗?如果还不够,就说他是你在外面偷人生的私生子!”
吴老汉一听大臊:“这都说的什么话呀!我都五十有六了,到哪儿再去偷生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你这话传出去,让我在街坊间怎么做人啊,真是……真是……”
吴老太却是撇嘴:“幸儿今年才十七,不也是你老来得子啊?”
“那怎么能一样,那时我还没到四十,自是还有……还有……还有力气的。”吴老汉挤了半天,挤出个力气二字。
“小劫比幸儿也小不了多少。”
“胡闹!”吴老汉被妻子气的连连甩手。
唐劫听着老夫妻拌嘴也笑了,不过下一刻他已跪到吴老太身前叫道:“唐劫愿认二老为义父义母,还请二老收容,从此尽人子孝道!”
“还是这孩子说话可人。”吴老太笑着挽起唐劫:“诶,乖孩子,既然你都跪了,那我就不客气收了,快起来吧。”
然后看着丈夫:“怎么,你还不乐意啊?我看小劫能给你做义子啊,是你的福气!”
“这……这……”吴老汉摇摇头,终究是却不过老婆心意,终于点头:“好吧好吧,我答应就是。”
想想自己临老竟然又收了义子,这事到也有趣,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你还不去请秦管事来家里坐坐?”
“我自会去请的,不过这事急不得。唐劫来咱们家到底也没几天,总得先住些日子,让街坊都知道他来历情况,互相熟悉了再请。要不然秦管事问我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咱们都说不上来,你让人家怎么举荐啊!”
私下里,吴老汉也觉得需要再看看,这人的品性,一天两天看不出来,总是需要时间慢慢了解的。
“这到也是。”吴老太嘟囔了一句,看看唐劫,唐劫已笑道:“我不急的,只要二老不嫌我光吃饭不干活就行。”
“哎呦哪能嫌啊,你干的活儿还少吗?那就这么定了,你啊,先好好在这儿住着吧,凡事有你干爹在,不用担心啥的。”
“是,干娘!”
就这么着,唐劫正式在吴家住了下来。
时光飞逝,转眼就是数月过去,冬去春来,又是一年好时光。
算算距离当初遇到虚慕阳,差不多已有一年。
这一年里,唐劫明显涨了个头,经脉早已扩充完毕,就连血脉中也充满了灵气,就是这藏象经似乎还没练到头,竟然自动向着骨骼内腑而去,使得整个人越发强壮,只是外表看起来依然只是个普通少年,谁也不知这少年体内已有着可以轻易打翻三五个壮汉的力量。
同时唐劫也与附近的街坊渐渐熟悉起来,大柳树街上如今无人不知吴家在去年冬天救了个落难小子,如今已收为义子。年纪虽不大,人却极灵活乖巧,时不时也会帮助邻家做些事,人又长的英俊,竟还引来附近一些少女的倾慕。
这年过年,秦管事来了一趟吴家,还带了些礼物过来,唐劫有幸见到,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成熟稳重。
当年这位秦管事就是在吴家险些冻毙,幸亏有吴家二老给了他一碗热粥喝,救了他一命。没想到前几年突然抖了起来,跟了卫家的老爷,成了卫家大管事,他到也没忘记恩情,每年逢年过节都会上门探望,送些银两。
吴老汉的儿子吴幸,就是托了秦管事的福,在前些年进入卫府做事,后来以仆学身份跟随卫家大少爷去了洗月学院。吴老汉一下子有了个修仙的儿子,地位陡升。虽然尚未学成归来,但哪怕只是灵徒,也足以让吴老汉家不愁吃喝,没什么人敢上门惹事,秦管事也因此来得越发勤快了。
今天秦管事再度来看望吴老汉,吴老汉让唐劫准备了酒肉招待,然后一起上桌吃饭。
吃饭间,吴老太一再给老汉使眼色,可老汉就是埋头吃饭,只当看不见。
看到此景,秦管事笑道:“二老想必是有什么事吧?咱们都这么多年了,何必还藏着掖着呢。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不敢辞。”
吴老太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这才道:“他这人啊,就是这样,轻易不求人。这不,前些年求你帮忙给幸儿介绍了事做,现在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秦管事已笑道:“幸哥儿也算没辜负两位老人家,成了伴读,我还指望着今后靠幸哥儿沾光呢。”
“那是那是,他要是敢不照顾你,我扒了他的皮。就算他成了仙人,他也是我儿子,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吴老太喜道,然后抓着身旁的唐劫道:“我家小劫你也是认识了,前些日子被我们老两口从雪地里捡回来的,说起来啊,和你当年一样命苦。”
“是啊。”一听到当年事,秦管事也是眼睛一红,对于这个和自己同命相怜的小子,也颇有几分同情。
吴老太一见有门,忙道:“不过这孩子命虽苦,却是伶俐要强得很,这段时间亏了他收拾这个家,拾掇的那叫一个干净啊,你也都看到了。他以前也是跟过大户人家的,只可惜那家人遭了难,这才落魄至此。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