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胡人指着一扇屏风,用生硬的汉话说:“马桶在那边。”
讲完两人就一起走了出去。
顾庭月向着屏风冲过去,忘了自己脚上戴着镣铐,才冲了两步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之后她拖着步子走到屏风后,果然看见有两只马桶摆在那里,她坐上去刚想要开始方便,忽然想到了什么,高声道:“姓陆的,我方便的时候你可不能偷看!”
陆风竹道:“隔着这么厚的一扇屏风我能看到啥?”
顾庭月道:“不光是不能看,也不能听,你躲远点!”
陆风竹没好气地道:“姐姐,这里多大地方你没看见?我能躲到哪里去?”
顾庭月道:“床上有被子,你用被子捂住耳朵!”
陆风竹叹了口气,直接往床上一躺。
顾庭月问:“你捂住耳朵了吗?”
陆风竹心想:我回答你岂不是就说明自己没捂住?于是索性不再搭理她。
过了好一会,顾庭月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笑道:“他们把东西备的挺齐全,手纸、香巾、澡豆都有,你要不要也去方便一下。”
她叫了几声陆风竹都没反应,凑近一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她啐了一口,暗骂道:没心没肺的东西这当口居然还睡得着。
过了半个时辰,两名胡人又走了进来,他们端进来一壶烧酒,一只烤羊腿,一碟凉菜以及四个大馒头。
放下食物后他们立刻退了出去。
陆风竹趁着机会看了眼门外,发现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人,他心想:难道他们只派了两个人来?看起来他们对我们的看守并不十分严密。
顾庭月来到桌边,撕下一块羊肉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赞道:“味道真不错,肥而不腻,一点膻味都没有。”
陆风竹摇了摇头,道:“顾姑娘,你倒是心大啊!”
顾庭月道:“放心吧,不会有毒的。”
其实顾庭月心里一直都很害怕,但是当着陆风竹的面她却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陆风竹道:“我不是担心有毒,这是牢饭,你也吃的这么香吗?”
顾庭月道:“你吃不下?那正好,我包了。”
陆风竹本以为她只是说说,可当他看见顾庭月想把最后一只馒头也吃下去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了,喝道:“够了!”说着便将馒头抢了过来,顾庭月打了个饱嗝,道:“我吃饱了,你别急,慢慢吃。”
看着已经底朝天的酒壶和只剩下骨架的羊腿,陆风竹哭笑不得,他没想到顾庭月居然这么能吃。
他从羊骨头上刮了点肉渣子下来就着,才把馒头咽了下去。
顾庭月高声道:“我们吃完了,麻烦进来收拾收拾。”
果然她话音刚落,两名胡人就走了进来把盘子和碗筷拿了出去。
顾庭月道:“陆捕头,我要休息了。我看你也是个正人君子,应该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吧?”
陆风竹不想搭理她,回到床上闷头就睡。
半夜,他被顾庭月的磨牙声给吵醒了,常年的军旅生活让他早就习惯了呼噜声,可是对磨牙的声音他却一直十分敏感,一旦听到就会醒过来,因为他总觉得磨牙声和磨刀声很像。
顾庭月的磨牙声一直不停,陆风竹就一直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亮。
天一亮,两名胡人给他们打来两盆热水,待他们洗漱完毕,又将他们押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陆风竹哈欠不断却始终睡不着。
顾庭月笑道:“陆捕头,你昨晚没睡好?是不是见姑娘我长的漂亮起了色心,但是又没贼胆,所以辗转反侧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啊?”
陆风竹用看傻子的神情看着顾庭月,他实在弄不懂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
到了傍晚时分,他俩又被关进了一间小屋,如此往复,到了第五天晚上,押送他们的人换了,换成了两名中年汉人,其中一个秃顶汉子一直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顾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