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用这种满不在乎的、嘲弄的口气,发泄内心孤独和沮丧。
这天晚上,孟小北回到红庙的家,一进门,发现饭桌旁的凳子上,摆一只鞋盒。
他打开一瞄,一双崭新的白色球鞋,比同学穿的一般球鞋都高级,鞋底有不一样的复杂花纹,增加摩擦力,鞋面还带两道红色斜杠。
孟小北心头突然惊喜,迅速地回头。
他上礼拜打电话,跟他干爹说过,他准备参加学校运动会,要比赛呢,问少棠能不能来学校看运动会
洗手间门口是摞在地上的作训服,脏成灰绿色,一看就是野外拉练去了。洗手间里哗啦哗啦不停地流水。
孟小北心情越是激动,越是轻手轻脚,两只脚都有些发飘,悄悄拉开门缝,低声道“干爹。”
里面的人裸着上身,灰土色的迷彩裤半脱半挂在胯上,整个儿把脑袋埋在水龙头下,拿凉水洗头洗脸,黑发长至一寸。
少棠抬起胳膊,肋下肌肉随着动作轻微颤动,冷水顺着脖颈胸膛描画出一道一道漂亮的纹路,流进外裤,流到内裤上。身材保持很好,一点儿没变样。
少棠闷哼了一声,睫毛挂水花“回来了”
孟小北跑去端起新鞋又看了看,爱不释手,心里臭美得意,忍不住又跑回来贴门缝看“干爹,嗯你给我买的鞋”
少棠用力一抹脸上的水,下巴甩掉水花“你看那号码,别人能穿么”
这人平时随意,裤子就那么挂在后屁股上,显露出后脊至腰窝一道阳刚的曲线。水把裤子打湿,肚脐往下是成型生长的毛发,生得很有秩序,一直蔓延至内裤遮盖住的密林深处,仿佛那里藏着一个发旋儿。外裤遮不住的地方,露出鼓囊囊的裤裆。
孟小北盯着他干爹湿漉漉的饱满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其实也没感觉。他还没有发育,那地儿没长大,所以也就对别的男人的大小没有互作比较的兴致概念。
少棠又用毛巾擦洗身上,小北问“你怎么拿凉水不去澡堂子”
少棠抬眼道“你上回哪天洗的你要是想现在去澡堂,我带你一起去”
小北顿了一下,摇头“哦,不用了”
摇完头,孟小北迅速又后悔了。
他干爹竟然也没坚持,似乎很无所谓。
俩人好久都没在一起洗过澡,即便都在家,也不会一同挤到厕所里洗漱。仿佛就是人大了,成熟了,就都变得矜持、害臊、生疏了在西沟兵营里脱得精光抱在一起扭打笑闹的年月,以往的那种亲近感,再也没有重现。
贺少棠可能察觉到孟小北的小心眼,擦干净身体出来以后,突然从背后,一把抱住小北,把人亲亲热热搂在怀里。
孟小北没提防,身后一个成年人的重量泰山压顶般压得他透不过气,两条黝黑铁壁箍住胸口,带着体温和肥皂清香。
少棠揉着他说“怎么了,不爱说话了”
小北“啊”
少棠“小样儿的,还不高兴了还生你老子气了”
小北粗声掩饰道“我才没有,我生你什么气”
少棠胡乱揉他的头发,声音沙哑“敢说没有有没有有没有你有没有”
孟小北是真不好意思了,好像猛然被人戳破薄薄一层面皮,还嘴硬着“就没有我就没有”
少棠安抚道“我最近是真忙,没时间回来管你,心里可老挂着你,别生干爹的气,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