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来讲,“我是小流氓,你姓贺的现在是穿制服的流氓”
少棠心里装着别的盘算,试探着问“红宇,我听说上面派给你们厂里明年的大学生名额,有你你申请了”
段红宇眼神懒洋洋的“可算快熬出头滚回家了。”
少棠挑眉“还真有你你弄到指标了”
段红宇忽然高兴了,话音腻歪,热脸蛋几乎贴上去“舍不得我想跟我一起回去”
贺少棠躲开对方的嘻皮笑脸,心事重重“你跟人家没出路的工人抢大学生指标干什么,你明明可以走关系进部队当兵。”
段红宇“我才不当兵,我比不了你,我吃不了那个苦。”
贺少棠“你这猪脑子能念书”
段红宇不屑道“我也念不了书,可是工农兵学员能回城”
“老子忒么就是为了回北京”
“进了大学混出来将来就有好出路,出来就是机关干部我跟这帮农民在山沟里混日子”
贺少棠眼神黯淡下去,心里一沉,就为这名额,他都给北京打了好几通电话。他沉默半晌说“红宇,要不然,你别争了,放弃行不行或者明年你再走,把你那个名额让出来。”
段红宇诧异“你什么意思”
贺少棠“你才多大,没家没口的,你急什么呢”
段红宇“废话。”
贺少棠正经道“段红宇,不是我找你别扭,你们厂论资排辈根本轮不到你,那些干了八年十年的老职工早就该调回去。说正格的,你怎么拿到指标的”
段红宇扭头盯着这人,发怒道“姓贺的,你今天哪根筋拧巴了啊”
这天这一场谈话,两人没谈拢,不欢而散。
少棠站起来,烦躁地用鞋底捻灭烟头。
段红宇嘟囔着骂贺少棠胳膊肘往外拐,不向着发小兄弟,竟然替哪个外人说话。
贺少棠戳到实质,段红宇年轻轻一个祸害,混子,在厂里整天招猫逗狗不干正经事这种人怎么可能走常规分到指标,倚仗背景暗箱操作是明摆着的。
少棠是真把孟建民的心事当成个事,去打听了,才知道指标还未全厂公示早就内部瓜分,对号入座,一个指标一个人。段红宇这小兔崽子可算捞着了。那时候的好出路,要么路子硬当兵,要么走关系拿到大学生指标。像孟建民两口子这样没有背景和道行的,就窝在山沟里老死吧,你永远也回不去了
贺少棠发动卡车,扬起灰尘,段红宇吃着土在车窗外喊了一句“少棠,你是不是在厂里有哪个相好了”
“你这么上心,是给你哪个相好的小傍家儿跑指标呢吧你想带谁回北京”
贺少棠不耐烦地答“我没相好。”
段红宇眼里暴露委屈与火气,甚至射出几分隐晦的妒意“少棠,说出来给哥见识见识,你跟谁能这么铁是男的女的”
相好你大爷的,还男的女的贺少棠心想。
他那时并不明白段少爷为何如此急赤白脸,时不时纠缠他一回,涎皮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