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刻也醒了,他确实非常痛,但已经比昨日好多了。
昨晚他只听过徐令仪的声音,根本没有看过她的模样。
她的声音给他最大的印象便是温柔婉转,音如天籁,空灵缥缈,有一副好嗓子,是唱歌的苗子。
昨日他那般痛,听到她的声音都觉得好受几分。
也是这个时候,他坐在徐令仪腿上,才有心思仔细打量眼前的人,看到她的脸,皇帝才发觉这个女子居然这般绝色!
皇帝一时间愣在原地,脑子里想到那句诗。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从前他总觉得夸张,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倾国倾城的女子。
如今才知道,是他见识太少。
她不是彩色的,可黑白的她依然美的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他倒是给沈清淮撮合了一门好婚事,皇帝心想。
“主子,来福看你看傻了。”迎春打趣道。
徐令仪拢起一头青丝,嘴角含着丝丝笑意,语气温柔:“迎春你又在胡说,我们来福是没睡醒,对不对福宝?”
皇帝心中点头。
是的,他从来不是看重色相的人,皮相皆是浮云。
何况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成亲,是他臣下的妻子。
自他当上皇帝那一天起,便立志要当明君,所以这些年他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对自己也要求极高。
他在位后虚心纳谏,厉行俭约,轻徭薄赋,使百姓休养生息,对内国泰民安,对外开疆拓土,攻灭东突厥、重创高句丽。
甚至他的本心根本不愿意过继子嗣,他清楚自己有多看重血脉,可为了这江山社稷,他也委屈自己过继皇子。
他是刚正的明君,又怎么可能对臣子之妻起荒唐昏庸的心思呢?绝对不会的。
————
“给母亲请安。”
徐令仪今日要回门,便是她不愿意再回到徐家,可她也明白,如今她太过弱小,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怎么带只狗过来,就算养狗也该养只好的,你养的这狗毛色不纯,看着便低贱,远不如番狗。”
沈清淮母亲指桑骂槐,她用锐利的眼神打量她,从上至下,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打量一件物品,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话里话外的嫌弃格外明显,声音也带着寒意。
皇帝:“……”
皇帝生平第一次被人说低贱,哪怕知道他此时只是一条狗,有人不喜欢狗也正常,但皇帝心中依然愤慨。
谁叫他如今就是这只狗。
“你本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便就带这些东西回去吧,想必你家中应是连这些都没有见过,也不必在你家多留,上午便回。”
沈清淮的母亲很明显看不上徐令仪的身份。
在沈母看来,自己的儿子该配郡主公主,而不是一个小官的女儿。
人活到这个年纪没有半分慈爱,有的只是刻薄。
她本就是妾室上位,她说自己小门小户,怕不是忘了自己也是,甚至还不如她。
一朝飞龙在天,便忘记自己以前的卑微了。
皇帝:“……”
沈清淮的母亲他从前见过,是一个极为得体进退有度的妇人,态度谦卑,表现的极为良善。
他当时还想,也就是这般坚韧仁善的母亲,才可以养出沈清淮这般出色的儿子。
没成想他完全看走眼了,她对儿媳尖酸刻薄到这般地步。
皇帝惊讶万分像是第一次认识沈清淮母亲,也开始怀疑自己识人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