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平静无波,心里却一个劲的冷笑,看来,莲贵妃真是盛宠不衰啊,都过去多少年了,父皇还对她恩宠有加,平素都是难得宠爱一个妃子超过三个月的。
春澜宫是整个后宫最气派奢华的宫苑,雕梁画栋,花亭暖阁处处精美,样样奢华。
玉如颜在宫人的引领下一路走去,发现一年后的春澜宫奢华精美更甚从前了。
路过莲花池,远处迎面走来一位光彩照人的美人儿,身着五彩缂丝衫,面容与玉如颜有七八分想像,只是想较于玉如颜的内敛冷艳,那女子脸上的神情温和淡雅,让人一望如沐春风心神荡漾,真真是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然而只有玉如颜知道,她温和淡雅的背后有着怎么一张虚伪恶毒的真面容。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玉如颜的死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齐国长公主玉明珠,也是莲贵妃的爱女。
相比其他公主从小被带离母妃身边由奶娘嬷嬷带大,玉明珠却不同,从小就留在了莲妃身边,她母亲多年受宠,她也是众多公主中最得齐王的圣心。
齐王将这一对宝贝母女宠上了天,所以整个齐王皇宫也可以说是她们母女的天下。
同样是公主,玉如颜从小吃尽苦头,可玉明珠却养尊处优。明明众姐妹里她们俩长得最像,惟独一双眼睛各有不同。可玉明珠却最讨厌她,或许在她心里,一个下贱宫女生出的女儿却长了一张与她相像的脸,对于心高气傲的她来简直就是一种污辱。
而且,更让她憎恨的是,玉如颜明明饱尽风雨磨难,却一日日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那势头竟是要盖过她了,这让她如何不恨?
玉明珠心情甚好的沿着莲池散步,突然看见迎面而来的玉如颜。脸色一滞,琉璃般透亮的眸里惊诧之色一闪而过,但下一秒她面上形容已恢复平常,温和一笑,却并不开口,等着玉如颜先开口向她请安问好。
心里冷冷一笑,玉如颜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向面前的女子道:“皇姐好!”
说罢,她径直越过她继续往前走。
“其实,从你出嫁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必定会再回来,所以,你的槿樱殿我还让人给你留着,只是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
玉明珠美丽的面容在阳光下发着熠熠的光芒,她从不叫玉如颜一声妹妹,因为在她的心里,玉如颜不配做她的妹妹。
她的话说得意味不明,似乎是料到玉如颜会再回齐国的样子,这不由让玉如颜心里一怔。
脚步停下,她回身看着面前一脸淡雅的女子,缓缓道:“皇姐料事如神的本领越发见长了,不知这回又是请那个神仙道长帮你推算的?若是云逸道长掐算的,那我奉劝皇姐不要再听,你忘了,十几年前,他一记卦书定我为不祥人,还说只要有我在,必定克亲灭国。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活得好好的,皇姐也还活着,齐国也还在,也算不得克亲灭国,由此可见,云逸道长的话不可再信。”
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玉明珠,身上油然而生的寒意让玉明珠心里一怔。
她好看的眉头几不可乎的跳了一下,她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玉如颜再次回来,竟然气势凌厉、言语锋利了。
如琉璃般的美眸微微眯起,玉明珠勾唇冷笑道:“一年未见,你倒是长了不少本事。其实,没你在的日子里,这后宫也着实不太热闹,姐妹们少了许多乐趣,都找不到人消遣了,如今倒是好了。”
一听到‘消遣’二字。曾经的欺压屈辱一并涌上心头,玉如颜按下心头的愤恨冷冷道:“皇姐常年待字闺中不出阁,确实无聊。如果我没记错,皇姐已过十八岁芳华,不知道何时可以听到皇姐出嫁的好消息?”
换做其他人听到这样的话估计会气到跳脚,然而玉明珠的心思岂是常人可以比拟的,她缓缓一笑道:“我玉明珠要么不嫁,要嫁必嫁全天下最出众的男人,不是你这些和亲棋子可以相比的。”
说完,她轻摆柳腰款款踱步,一字一句似在喃喃呢语:“一朝和亲,千里远嫁,夫君不识,孤床冷枕。呵,这样的嫁----还不如不嫁!”
说罢,再也不理会玉如颜,款款动人的向前走去。
她的话像根尖针扎成了玉如颜的心里,谁人皆知和亲公主的悲哀,远离家乡故土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夫君是高是矮,脾性是好是坏一无所知,同床共枕之人完全陌生。陌生到让人心颤!
然而玉如颜更可悲,迎接她的不是陌生的夫君,而是冰冷刺骨的寒箭……
来到春澜宫的寝宫前,宫人进去帮她通传,好一会儿宫人才出来引领着她进去。只见稍显昏暗的偏殿里,齐王一身黄色便服随意的斜躺在软榻里,却不见莲妃娘娘的身影。
齐王看着跪在面前的玉如颜面容闪过惊诧,片刻后已是面色平静,不等玉如颜开口请安已面露不郁冷冷道:“你不好好的呆在大梁跑回来做甚?你可知,你嫁到大梁就已是大梁的人了!”
跪在地上的玉如颜心里一片冰凉,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唤作‘父皇’的男人,苦笑道:“父皇,难道一年前和亲队所遭遇的一切您一点都不知情吗?”
齐王闻言脸色微变----
当日之事他早有耳闻,可是他食言大梁大先,欺骗了大梁,所以和亲团出事后他理亏之下根本不敢去跟大梁理论,也不去派人寻回玉如颜,只因为当时莲妃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等不祥人没了最好,省得祸国殃民!
他冷冷道:“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你是和亲的公主,脚已踏上梁国的土地,就是大梁的人了,你的生死与我大齐又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