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还要说什么。
女孩对他怒目而视。
宫丞冷道:“算了。”
说罢,宫丞迈着长腿朝前方大步离开,背影摄人。
小周赶紧追了上去。
天刚黑时,城市中亮起万家灯火,车子驶入了安静的别墅区。
和上次来时不同,今天院子一点也不冷清,停了两三辆车,其中一辆是骚包的跑车。
想象到一会儿可能要见到许多人,郁南有些紧张。
严思危道:“你放松一点,只来了父亲和阿姨,还有外公家的人。”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还有一个严思尼。今天他在那边开了派对,应该是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加加,我知道你们以前有不愉快,不过早晚都会有一次碰面,他如果说什么让你不高兴,你不要理他。”
严思尼对郁南来说,甚至算不上认识。
覃乐风早已替他思考过这个问题了,郁南表示不在意。
严家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们也是骨肉分离的受害者,甚至可以说他们失去孩子后受到的伤害远比郁南大,被内疚、自责与思念折磨着,却还能因为顾忌郁南的感受强行忍耐,不愿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困扰。
郁南也想表现得好一些。
他无法扔下郁家人去融入严家,却不是不能让严家得到安慰。
刚跟着严思危走过前院最后一道门,踏上流水潺潺的石砌庭院,郁南就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两鬓斑白,表情严肃。
看见两个儿子踏进来,眼神出卖了他的迫不及待,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那是他的亲生父亲严慈安。
郁南心想,爸爸的鼻头果然有些大。
走得近了,严慈安的眼神紧紧刻在小儿子身上,当了一辈子领导,竟然紧张得不知道要怎么做。
郁南白净乖巧,很直接的喊了一声:“爸爸。”
这声音又软又糯。
严慈安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得体的话:“郁南,你好。”
严思危:“……”
郁南也察觉到了父亲的紧张,他眨眨眼睛,伸手道:“爸爸,我们拥抱一下吧。”
严慈安上前一步,抱住小儿子,这一个拥抱暌别二十年,不多时,他老泪纵横。
严思危也红了眼圈。
他悲哀地想,要是早一点认回弟弟,弟弟也不至于被一个大他十八岁的老男人骗了。
三人仅在外面停留了五分钟,严慈安早就不知道从严思危口中打听过郁南多少遍,当下要问的话也不多。严慈安平时严厉极了,本不善言辞,面对郁南能这么慈爱本就是奇观。
郁南完全不知情,有父亲的感觉对他来说很奇妙,这一点无法和他记忆中的养父重合,却很完美的契合了这个位置。
光是这样相处中,不说话,对他来说就很好了。
他现在有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