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余老板被老人家这么一看,吓得四肢软,一把跪在地面,说:“母亲大人,我错了。”
我心头一愣,正纳闷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老人家开口了,她的声音很阴沉,让人听着遍体生寒,她喊了一声“余庆生。”音调拉的很长。
说完这话,老人家抬手指着余老板,没再说话,大概等了七八秒钟,老人家的手依旧那样指着余老板。
这下,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一个人的手怎么可能长时间不落下,就准备去拉她的手。刚碰着她手臂,入手的感觉很僵硬,就连衣袖上都特别冰冷。
顿时,我头皮麻,这是死人才有的特征,当即就让结巴过来帮忙将死者放入棺材。
结巴愣在那,不敢上前,四肢瑟瑟抖,颤音说:“她…她…她…她的脸色好恐怖。”
我一愣,探出头,朝老人家脸上瞧去,浑身被吓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脸给我第一感觉就是菜叶青、第二感觉是青色,整张脸不知是愤怒还是怎么回事,五官扭曲到一起,双眼瞪得如牛眼,死死地盯着余老板,再配上那特有的青色,看的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也不晓得哪个缺德鬼在我身后放了一刀黄纸,我脚下一个没注意,拌了上去,整个身子往后仰了下去,脑袋重重地砸在地面。一刀黄纸:十五斤八两
由于我正抱着老人家,她整个身子随着我倒地那一瞬间,跟着倒了下来,压在我身上。不偏不倚,她的脸正好压在我脸上,四眼相对。
这一幕差点没把我吓疯,倘若我不是经常接触死人,我估计这会得进精神病医院了。
强行压下心头的害怕,出于职业道德,也不敢将她推开,会得罪死者,就朝结巴喊,“拿金丝棉被包裹她,快点!”说这话的时候,我能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
“好…好。”结巴应了一声,拿一床金丝绵被盖在死者身上。
这金丝绵被刚盖下来,我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心脏都快跳到嗓门了,正准备喊结巴用金丝绵被包起死者抱走,一股强烈腐臭味袭来,奇臭无比。
这股臭味让我胃里一阵翻腾,好几次想吐,都被我强行咽了下去。就在这时,好像有东西落在脸上,滴答、滴答,越掉越快。
我腾出一只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湿湿的、有点黏糊糊的,哪来的水?我正纳闷着,那水滴顺着脸颊朝嘴边流了过来,一丝丝水滴流进我嘴里。
那水滴好像毒药一般蔓延,只是一瞬间,舌尖传来一阵酥麻感,味道很是苦涩,伴随着一股强烈的腐臭味,差点没把我给熏晕过去。
我心下一狠,在舌尖上猛地咬了一口,急道:“结巴,快将死者抱走,快点。”
等了大概两三秒钟,我眼前一亮,就见到结巴抱着死者站在我面前。
顾不上嘴里的苦涩,我从地面爬了起来,让结巴将死者放在地面。不敢有任何犹豫,拉着结巴就跪了下去,顺手捞过那一刀黄纸,坼开,在死者面前烧了起来,一边烧着,一边磕头,念叨:“刚才不是故意摔倒您老人家,希望您切莫见怪,陈九一定会把您老的丧事办好!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大概磕了十几个头,我也没有细数,站起身就准备将老人家的遗体放入棺材,刚站起身子,脑袋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感觉这灵堂围着我在转。
“九哥,你咋了?”结巴一把扶住我,疑惑的问。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先扶我到一旁休息会。”说着,我伸手指了指灵堂左侧的木凳。
他点了点头,将我扶了过去,问:“现在咋办?她活了又死了,我听老人说这是大不吉利,搞不好会出人命案的。”
我在自己脑袋猛地敲了几下,勉强镇定下来,说:“管不了那么多,你先把死者放进去,剩下的事情,等会再讲,我先休息会”
结巴愣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走到死者身前,连同金丝绵被一起放入棺材,然后回到我面前,在我旁边坐了下去。
我们坐在凳子上谁也没有说话,灵堂另一侧的余老板跟他大老婆一直跪在地面磕头,整个灵堂变得异常冷清,谁也不敢说话。
大概沉默七八分钟时间,脑袋那阵眩晕感消失,我站起身,走到棺材面前,深呼几口气,将金丝绵被掀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散来,在堂屋内弥漫开。紧接着,就见到死者静静地躺在棺材内。
她右手指着灵堂上方,脸蛋以四十五度扭向左边,眼睛瞪得很大,眼角时不时有尸水滴落下来,这死相简直是罕我平生所见。
看到这尸水,我立马想到先前被死者压着时掉的水滴,浑身一阵寒颤,玛德,刚才是尸水漫进我嘴里。
我再也压制不住胃里的翻腾,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也不晓得咋回事,刚吐完,嘴里那股酥麻感竟然消失了,就连脑袋也变得格外清晰。
一现现这情况,我舒出一口气,想必死者已经原谅我刚才摔她的过错了。
我朝死者作了一个揖表示感谢,然后伸手掰了掰她右手,想把她手臂压下去。可,无论如何使力,手臂就一直竖在那,丝毫不动。
这时,结巴走到我面前,轻声问:“九哥,这可咋办,她手臂举起已经过棺材的高度,棺材盖恐怕合不上去,要想合上棺材盖只有把她手臂锯了。”
“放屁,不怕死者找你事,你就去锯。”我骂了结巴一句。不过,他的话却挺准,手臂的高度已经过棺材,根本压不下去,若是任她这样,棺材盖肯定盖不上。
可,不盖棺材的话,丧事根本没法继续进行下去,我急的焦头烂额,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是一大清早,并没有什么人来看热闹,不然的话,刚才那一幕被外人看到,一传十,十传百,这场丧事谁还敢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