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董挽容进了屋子,瞧见桂氏舒闲的坐在罗汉床上。
桂氏朝她伸出手来,“今日怎么一整日不见你,去哪里了?”
董挽容把手放入母亲掌心,“约了姑娘们去闲逛玩耍了,一块儿吃了晚饭才回来的。”
桂氏点了点头,“下次出门把你大哥捎上,那小子最近不知在做什么,一整日一整日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你二哥佑弟喊他都不出去。”
“许是在用功温书,准备科考吧。”董挽容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这倒是……你大哥念书一向认真,只可惜没得到你爹的天分,再怎么用功也不是吃不上朝廷俸禄。”
“哥哥们不一定要当官的,不管以后怎么样,活的自在就是难得的。”
“你倒是看得开。”桂氏虽这么说,却并不赞同,道,“你哥哥们做了官,容容你也是要跟着沾光的,娘家兴旺,以后去了夫家就没人敢欺负你。他们若是一个不成器,你也要跟着被看不起。
“娘说的可都是实话,娘体会得到的。”
董挽容沉声应着。
母女俩闲谈,挽容良久才找着时机开口,“娘,我听说挽歆她昨晚上一夜未归?”
提到董挽歆桂氏就来气,她慢悠悠的翻了个白眼,并不失优雅。道,“是啊,这几天白日里不见人,我就知道不对,肯定是去会情郎了,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还敢夜不归宿!
“那蹄子,在外头跟人男的肯定什么事都干了!跟她娘一个德行!贱人!好在没声张出去,要不然可要连累了你和挽颜。”
董挽容发现她根本插不上嘴。
“改天我就叫她吐出那奸夫是谁,小贱人,由头都不需要找,直接就将她给嫁了,往后咱家就算清净了。”
桂氏这话说的可谓是刻薄了。
“娘,您这……咱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挽歆许是旁的事才彻夜不归,您非要这么认定下来,可就真是要连累了我和挽颜妹妹的名声了。”
董挽容这话说的也是,桂氏眼眸轻转,“可若不是去与男人厮混了,那贱人大晚上能去做什么?
“只怕她也想早寻个夫家,离了董家,我倒真想瞧瞧,她能找着什么样的男人。”
虽然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是自己,但董挽容还是不免想到了律栖沉。
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是自己抢走了律栖沉。
咬着唇瓣摒弃这一想法,董挽容道,“娘,我真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不信你明日去验她的守宫砂。而且,娘若真不想瞧见她,找个由头打发她离府就是,哪里非需要她嫁人?”
“你爹可舍不得赵良若,”桂氏的嗓音拔高了几分,“而且,我可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一对贱人。”
董挽容知道母亲对二人的恨意已成执念了,她现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桂氏对她的确极好,如律栖沉所言,她是这具身子无法割舍的人,其他的人都是外人,她再怎么喜爱挽歆,挽歆也越不过桂氏。
从桂氏院子离开后,董挽容才朝赵氏母女的小屋走去。
而此时日头也藏入西边远山里去了,它渐渐抽回播散在人间的最后一抹光亮和温度。m。
天色黑了下来。
董挽容打着小灯,一路朝小屋走去,小屋灯火通明。
董挽容进去恰好瞧见府医出来,他见了挽容顿了顿,点头颔首后跨出了小院子。
天色昏暗,董挽容没看清他的表情,她本想询问他挽歆的情况的,但转念一想人就在屋里,去看了就知道了。
旋即便抬步走入屋子里。
首先印入眼中的是董钦,他背对着挽容,坐在挽歆的床头边,赵氏趴在另一角,正好瞧见门口的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