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亦步亦趋回了鹿鸣阁,一路上思绪良多。
沈氏是个贱人,但她女儿顾荻却是个可怜人。
前世她也是嫁给了沈沧海,婚后就去了令州,可没几年就听说病死了。www。
但顾凉记得,有几次她回来省亲,自己曾在她身上看到了无数的伤口……
“小姐!”
凤箫的声音打断了顾凉的思绪。
她递来一物,“您让属下找的东西,全都找到了。还有这个。”
顾凉展开画卷,上面是一个男子的画像。
顾凉找了个炭笔,在纸上随便描摹了一个大致轮廓,折了起来。
“塞到西街最末的那间宅邸门缝里。”
夜深了,一辆小马车驶进西街,停在了街尾,上头下来一个白面老人。
衣着贵气,他走到家门口正要开门,忽然瞥见底下夹着什么东西。
轻啧一声,暗想又是哪家偷偷来贿赂他的。
曹公公笑着展开纸,随即笑容僵在了脸上,身子开始慢慢发抖。
“谁……是谁……到底是谁!”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然后将纸团了起来,倚着大门四处乱看。
“你出来……你有本事出来!”
大门从内打开,下人一脸担忧地说,“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曹公公慌乱地摇头,直接跑进了厢房,把纸放在烛火上,亲眼看着烧成了黑炭才放心。m。
他一下子脱力摔坐在地,不多时已经吓得浑身冷汗。
到底是谁发现了他的事?
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曹公公推了门找了个下人,“这些日子给我盯紧了大门!如果有可疑的人,立即给我绑了!”
可是第二日,曹公公又在相同的位子,找到了一张纸条。
这次是一个地址,写着清平县牛家村。
是他住的地方。
曹公公发了疯一样找来下人逼问,下人一脸懵,慌乱摇头。
“奴才听了公公吩咐,一直盯着的,一刻也不敢走。可是就一眨眼……这纸条就夹在门那儿了……”
曹公公又气又怕,浑身发抖,好半晌才意识到什么。
看了眼下人,脸色阴沉说:“你不用再盯了,这都是误会。”
他扭头回了屋,暗骂自己草率,这件事绝不能让别人知道!
第三日,大门口的纸条消失了,曹公公还没喘口气,这回纸条大喇喇摆在了他厢房的桌上!
写着:曹勇,大雍万庆二十九年生人,今三十,曾殴打妻子王氏致其身亡、行窃、伤人……
曹公公跌坐在炕沿上,这次的信尤其多,列举的全是曹勇所犯的重罪和相关证据,加起来最少也是流徙。
他哆嗦着手,后面几页眼睛花的都没看完。
抖抖信封,掉出一块玉佩,还有一小撮头发。
曹公公目眦欲裂,再次翻找起地上的信纸。
发现最后一页写着:
三日后戌时,春日酒楼天字一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