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散去干活,江渊昨日交代小改云溪菀的事他们还没干完,福伯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后继有人总归是该高兴一些的。
云溪苑门外,两个风姿截然不同的女子坐在钓台边交谈,一人身着小绫罗锦绣齐腰襦裙,外罩轻纱,言语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说不出的典雅温婉,另一人着大绫绸缎石榴裙交领上衣,眉头紧皱似心有愁绪,但那番小女子姿态却可人异常。
“张姐姐,你说他回来见到我会不会又要跑了?”
小巧可人女子盯着湖中朵朵,神情失落小手局促。
“不会的妹妹,他就是考虑得太多,他回来之后若是敢跑,我便让人关了听雨楼,那他露宿街头”
“那他要是见我就躲,你能帮我把他拉住吗?”
小巧之人目光不肯离开湖中莲,但是心思却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他敢!”
典雅女子握秀拳,不知是真的替旁边人打抱不平还是发泄自己心中不悦。小巧之人转过目光,扯过一抹牵强的笑。
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小巧女子只祈祷那诗词惊大儒的松月不是这般人便好,二月至五月,无人知她是怎么从一个活泼跳脱的小魔女,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也不会有人知一个不喜诗词歌赋的女儿身,是怎么整日啃书闭门不出硬是读完了五书四经。
“张姐姐,他总是遗忘我,舅舅上次背着我去萧府其实我是知道的,我不想舅舅去逼他,可我没有阻止舅舅,我想让他知道,也不想让他知道,我是不是很矛盾?”
“这有什么矛盾的,要我说就是那色胚胆小怕事,我若是他,早就把妹妹抢回家了,哪里能让妹妹吃这些苦,等那色胚回来了,你打他一顿出出气”
“姐姐,这样不好吧,他身上还有伤,万一。。。”
“他都敢当负心汉了,妹妹怎么还替他着想,这色胚就是欠揍呢,走,姐姐现在给你找人撑腰,保证让那色胚回来乖乖听话”
一人拉着另一人起身,小巧可人的女子站起来后可见其形销骨立,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白,看上去令人怜惜,饶是两人互为情敌,典雅女子也不禁心软许多,扪心自问她是比不得这女子的,日久生情后可能做出这样的傻事,只简单地见过两面她自认为远远比不得小巧女子的痴情。
两人携手过板桥,而后一同上马车朝着城中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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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咕咕行进,江渊在车内小眯了一会,等小丸子喊他的时候,他身上的内衫已经被汗浸湿,稍微伸了伸懒腰,他踩凳下马车。
“小丸子,南市的最大的布匹坊在何处?”
“回大人,左边第三条街道就是”
小丸子扶着江渊下马车,然后指着一条人不是很多的街道。
“行,把马车找地方停下,我先去看看”
江渊迈步先走,小丸子急忙拉着马车找空地,等他将马拴好,江渊已经拐进了街道,顾不得把检查绳子是否牢靠,他撒开脚丫子就追了过去。
这宫中的规矩多,小丸子能被张公公选出来给江渊送马车,也算的上是足够信任,这要是没跟上公公千叮咛万嘱咐的公子,不出事还好,真要崴了脚磕了腿,那他这辈子可就没了。
好在江渊走路不快,进入街道后更是扫视漫步,小太监拐弯进入街道,看见江渊的背影之后猛地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快步跟上。
“小丸子,你来得正好,快给我说说这儿最大的布坊在何处?”江渊在这条街上扫了几家,发现店铺都不是很大,他对这临安有名的地方记得几个,但要说了解程度,最多百分之十。
“大人,这条街大的布匹坊还在前面,是苏家人开的,也是大家公认布匹最全最好的店铺”
小丸子指着大前方,低头弓腰介绍了一番,江渊顺着望去,的确可远观到几个大字招牌,脚下步子如常,他不再左顾右盼。
南清同之前的中国古代相差无几,这里也还没有棉花,一般人用的都是麻线混纺,稍微有钱的穿个小绫罗绸缎,至于大绫罗绸缎不当官不能穿,逮住就拉走。他今天买布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能替代棉花布的东西。
“大人,这就是南市最大的布坊了”
小丸子出声停下,江渊抬头苏家布坊牌坊映入眼帘:“四间宽,这苏家布坊确实算大了”,踢开门槛走入其中,无人买布,他自得打量起来布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