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婴才猛地惊醒过来,逃也似地跑了。
就好像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洪水猛兽,她再晚一秒,就要被吞噬殆尽一般。
侍应生“诶诶诶”地喊了她几下,包厢里的人听见动静,有人开了门问怎么回事,侍应生说:“刚才有个小姐一直魂不守舍地站在门口,我叫她她就跑了……”
潘迟听见这话,像是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头,看向陆淮生。
后者倒是没什么大反应,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继续拉着人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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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期从律所下班回来,刚下电梯就看见自家门口蹲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着实被吓得不轻。
走近一看,她不由得蹙眉:“简婴?”
简婴缓缓抬起头来。
唐佳期又被吓一跳——
眼前的女人双眼红肿得像核桃,面色惨白,嘴唇乌青,嘴角还淌着血。
看上去就像个失心疯的吸血鬼。
唐佳期连忙把简婴扶起来,开了门,将她好好放在沙发上,这才返回玄关处换鞋,放包。
随后接了杯温水端过来放在简婴的旁边,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眼神关切。
“简婴,出什么事了?”她语气愤愤,“是不是陆淮生那个畜生又欺负你了?”
简婴轻轻笑了一下,只流泪,一句话都不说。
看得唐佳期心都碎了。
“不哭不哭,我们不哭,眼泪是珍珠。”
她一边擦着简婴的泪,一边说:“他又怎么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我明天就找人查他家的账,告他个措手不及,送他整个瞎了眼的陆家去吃牢饭,给你报仇!”
简婴又笑了一下,笑中带泪,眼泪一串一串儿地掉下来,绵延成一条小小的河流。
唐佳期渐渐也不说话了,她就安安静静地在简婴身边陪着她,等她哭够再说。
简婴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好像真的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了,才慢慢开口。
“那件事情,我只告诉了两个人。”
唐佳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还是静静地听下去。
“我继父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趁我妈不在猥亵我,等我终于鼓起勇气告诉我妈,我妈却给了我一巴掌,说我小小年纪不学好,不要脸。”
“等继父回到家,我妈还半开玩笑地跟他说,说我是个丧门星,克死了我爸爸,让他离我远一点,免得被我克死。”
“她和继父一直在笑,他们盯着我笑,好像做错事的人,是我。”
唐佳期内心震撼。
她认识简婴七年了,从来不知道,对人对事都温柔礼貌的简婴,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简婴拿起水杯,看着里面缓缓荡起涟漪的透明液体,歪了歪脑袋。
“第二次,我再次鼓起勇气,跟那个说会爱我一生一世的人,袒露心扉。”
“可他把这件事当做谈资告诉了他的朋友……”
“他把我最柔软,最脆弱的一面,变成了利刃尖刀,刺进我的心里。”
唐佳期一把抱住了简婴。
“不要说了,乖。”
她不断地轻抚简婴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头绝望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