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太后挥退了众人,只留了云淑在屋里,说是要和媳妇说些贴己话,这云淑心里哪里不清楚,这太后怕是从哪知道了昨日的事情,想来敲打敲打自己这个皇后呢。
“皇后啊,昨日在那个什么楼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永琪原来在太后那养了一些时日,对于这个孙子太后还是十分喜欢的,虽然不及爱屋及乌的永瑞,但在太后心里永琪的分量也是仅次于永瑞与永璂两个的。
昨个晚上皇帝回来时,看着就有些面色不虞,看着人多便也没开口问,潜了桂嬷嬷去打探了一下,竟然是永琪私自离开行宫被皇帝给怪罪了。后来听晴儿说了,这永琪出门啊是为了拳拳孝心,心里不禁觉得自己教养出来的孙子果然是个孝顺的,知道了皇后也在一边却没有相劝的意思,心里很是不喜,看来这皇后自有了两个孩子,也开始谋划了起来,想好好敲打一下这皇后,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
“回皇额娘的话,昨日里皇上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啊,”云淑道,“皇额娘也知道,皇上很是看重老五这孩子,只是永琪这孩子心太实,被福家那两个奴才撺掇着为了一个歌女枉顾了大清的律令,而且……”
太后看了眼似乎有些为难的云淑,拍了拍她的手,道:“这里只有哀家和你两个,有什么不能说的。”
心里有些好笑,真不知太后听了下面的话,会是什么模样,道:“而且听皇上说起,这家酒楼颇有来历,这里面的掌柜怕是已经认出老五的身份了。”
真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一个小小的掌柜用得着你一个堂堂的皇后如此犹豫,太后面上依旧不显,笑了笑示意云淑继续说下去。
“听皇上提起,这家酒楼好像是皇阿玛着人开的,皇上有些担心昨日的事会传到皇阿玛耳朵里,皇额娘也知道皇阿玛是个最重规矩的人,若是老五的事传到了他老人家那儿,永琪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云淑边说边偷偷观察着太后神色的变化。
什么!太后一惊,“真是如此?”
云淑点点头,这时弘历走了进来。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云淑起身给弘历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皇帝处理完政务了啊?来,到皇额娘身边。”太后指着身旁的凳子。
等出了太后的屋子,弘历与云淑相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
这老太太就不能安分点吗!!都不看看自己和四爷还像一个年龄段的人吗,真是的,想和干爹抢人,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云淑很是郁闷,自从太后知道了四爷的消息,就拖着自己和弘历唠叨了半天,就是想让弘历把她送到四爷身边,同情的看了弘历一眼,云淑拍拍屁股走人,回去耍包子~
到了晚上,弘历搂着云淑,盖着棉被纯聊天。
“云儿,你说皇额娘那儿怎么办?”贼手在云淑的腰上揩油。
瞪了他一眼,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说阿玛已经乘船到了海外,一时半会见不着他的面。”
“也行,前两日刚收到的消息,说是八叔想去外面看看,让你多给他们准备好点东西,他们怕是没个三年两载不会回来的。”弘历道。
云淑早就得到了八爷的密信,前些日子隐隐感觉就快突破了,想着元婴前后炼制出来的丹药和法器不是相差一星半点的,就一直没有动手,看来要催着弘历早日回京了。“那我们是不是早日回京给他们二位准备上点东西?”
弘历想了想,“也好,东巡的事宜已了,明日我就吩咐下去,后天启程回京。”
到了三月初八那日,弘历奉皇太后回銮,一路乘车舆到达山东省边界的德州,弃车登舟,沿运河从水路回京。
一回到储秀宫,云淑便称病,闭门不出,弘历知道她是在给自家阿玛和八叔准备着远行的物件,也没去打扰,便下旨让免了云淑的请安,让她在储秀宫里好好的修养。
消息一出,宫里可是翻了天了,这不是变相的禁了皇后的足吗?!东巡之前帝后恩爱,众人瞧着眼热也没不能说什么,谁知这刚到宫里呢,帝后之间就闹矛盾了,众妃嫔都等着看好戏,猜想着皇后是怎么碍了皇上的眼了。
太后瞧着也不明白了,虽然自己不乐意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女人给把持了,所以有些冷着皇后,前几日瞧着两人还颇是恩爱,怎么刚回来就闹上了,这帝后不和可不是什么好事,想着就把让人把弘历给找了过去。
母子俩坐在一起,谁也不开口,安静的喝着茶,最后还是太后先破了功,问道:“皇帝啊,你与皇后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又……”
知道太后是误会了什么,想到了回京前一日的那事,瞥了眼竖着耳朵的晴儿,便道:“皇额娘,这皇后是被朕给惯坏了,连朕要干什么,她都要管着,在外面朕就不与她计较了,谁知昨日朕前脚刚到储秀宫,她就又跟朕闹上了,朕想着还是让她好好清醒清醒,认认清自己的位置。”嘴上说的狠狠的,心里暗自叫苦,瞄瞄四周,只希望这话别传到云儿的耳朵里,不然自己到时候可能连床都上不了了。
临行前?不提这茬的话,太后就快忘记了,一提起来太后心里气得不行,也不知是哪个混账干的好事,这青楼女子竟然都进了皇帝的行宫了,好在有皇后看着,才没出了大事,当时瞧着皇帝似乎并没有气着,怎么回了宫反倒翻起旧账来了?太后有些疑惑,难道是有人在皇帝面前说道了些什么?虽然那几个奴才是被处理了,但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自己也派人去查了,虽没有明面上的证据,但种种迹象都指向了皇宫,这目的不说也……
“皇帝啊,额娘也不说其他的,这云淑是你皇阿玛赐给你侧福晋,也是跟着你的老人了,她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想来皇后必是被一些个嘴碎的奴才给撩拨了,过些日子便好了,她呀,可是真真心里只有个你,做什么不是为了你?”这皇后做的还是不错的,虽说性子直了点,但也没什么坏心,对自己也是孝顺的,而且爷也对她颇为喜欢,可不能因为几个狐媚子的计谋,便给害了去,太后想了想,还是在弘历面前给皇后说上一些好话。
弘历听了,在心里感慨,爷还真希望云儿心里只装着自己一个人啊!面上不露声色,沉着脸,对着太后的话似乎有些不屑一顾,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皇额娘说的是,儿臣省的了。”弘历道。
太后对于弘历能听进去自己的话心里很是高兴,便道:“那不若过了今日就让皇后出来走走?这身子不好也不能整日就呆在宫里不出啊。”
弘历做戏还是要把它做足,沉吟了会,说到:“朕瞧着,还是让皇后在养两日吧,这病中还是不要见风的好。”
太后自以为很了解弘历的性子,道是他刚与皇后闹了一场,不愿与皇后相见也是正常,便也不多说,母子两个在慈宁宫和和乐乐吃了顿饭,弘历便辞了太后,回到了养心殿。
钟粹宫。
“永璋来额娘这儿,给额娘好好看看”纯贵妃拉着永璋,仔细的看了又看,“好像是瘦了些。”
“三阿哥您可不知道,您在外面的这些日子,娘娘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整日的念叨着三阿哥,生怕您在外面饿着了或是冻着了,又怕那些个下人服侍的不周到……”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绿衣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