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情?”
“禀告赵先生,乌桓王太子逃了!逃走的还有六千名乌桓人!”
赵涉心头一动故作惊讶:“怎么回事?”
“大单于正要找您议事呢!您过去就一切都知道了。”
当他们来到大帐里,发现左谷蠡王伊稚斜被擒住,左右是匈奴的勇士死死压住臂膀。
伊稚斜像头愤怒的狮子咆哮道:“大单于,我是被冤枉的,乌桓人不是我放走的!”
“伊稚斜,你还敢狡辩?不是你放走的,他们怎么会顺利走脱掉!”
“居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
“少说废话,你为什么要放走乌桓人,一定要交代清楚了,别想狡辩!”
右谷蠡王居犁恶声恶气,像他一样的匈奴贵族还有不少,谁叫他伊稚斜前些日子太风光。伏杀乌桓王,俘虏乌桓王太子,又抓到6000名乌桓俘虏。那么大光圈套在头上,简直像黑夜里冒出个高亮度的大灯泡,在万籁俱寂的时候太扎眼了。
尤其是右谷蠡王,在左右之争里败给同族兄弟伊稚斜,论及战功彪炳又被伊稚斜伏击乌桓给比下去,搞的右谷蠡王帐下勇士很没面子,他这个当王的也没脸稳坐如山。像火烧屁股似得在草原上抓捕马贼,可抓再多的马贼盗匪又能如何呢?功劳永远比不上伊稚斜。
居犁是最希望看到伊稚斜倒霉的,此时此刻。他不会去想同族兄弟的亲情友情,左右之争注定了两人关系不和。
伊稚斜很愤怒。
瞥向角落里的赵涉,他希望胸中有妙策的赵先生再帮他一把,可他又怎么会想到赵涉绝不会帮他。他巴不得让匈奴人乱起来。
左贤王乞鞮坐在左手第一位。咧嘴大笑道:“我的好兄弟伊稚斜,你为什么这么愚蠢呢!即使你怨恨大单于对你的赏赐不公平,也不能利用这样的手段报复匈奴,报复我们伟大的大单于,你做错了!错的太厉害了。”
“乞鞮!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我和你拼了!”
伊稚斜挣脱擒拿冲过去,立刻被七八个身强体壮的匈奴勇士死死按住双臂,伊稚斜的匈奴排名第二的神射手,同时也是勇力无穷的强大战士。等闲的十个八个壮汉根本按不住他,两三个单于王庭的精锐勇士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七八个有备而来的就不一样了。
王庭勇士很小心的按住伊稚斜的手脚,刚满三十岁的左谷蠡王挣扎几下完全动弹不得,才低下头服软:“大单于请您相信我绝不会背叛您,乌桓人逃脱与我无关呀!我一直呆在单于庭没有离开过半步。”
军臣单于脸色一黑:“左谷蠡王,你只能告诉我这些吗?”
“我……我……”
伊稚斜惊慌失措满头大汗,他知道自己倘若应答不对,或者无法让军臣单于满意就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个代价到底有多大要看情况,或许只是轻轻的惩罚,又或许是丢掉性命,具体情况要看大单于的心情。
不幸的是,不打招呼擅自动兵伏击乌桓的行动得罪了大单于,也得罪了左贤王和右谷蠡王在内的大多数匈奴贵族,以至于眼下连个愿意给他手滑的人都没有,他的夫人是担任左右骨都侯的呼衍氏,有兵权也有实权,草场和部落都比兰氏更强,但呼衍氏在匈奴右地,属于右谷蠡王管辖之地,即使不怕右谷蠡王的威胁,眼下大单于的愤怒也不敢立刻插嘴。
赵涉像老僧入定,眼观鼻鼻观心,坐在右骨都侯下手默然不语,匈奴人的内政不需要他插嘴,更何况军臣单于暗示过他,不要和左谷蠡王走的太近,相信伊稚斜本人也受到过类似的警告,他装傻不会让任何人感到不满,毕竟他是汉人,他是军臣单于点名的直臣,除非他不想活了才会张嘴。
伊稚斜等不到支援心里很着急,军臣单于目光像刀子盯着他不动,显示出他的耐心在不断的流失,如果伊稚斜拿不出合适的答案,惩罚会紧随其后而来。
就在此时有一个人动了。
中行说起身走出来,在匈奴贵族们惊讶的注视下跪伏于地:“大单于明鉴!奴婢以为左谷蠡王伊稚斜忠心可嘉,武勇不凡,战功卓著,他是大匈奴的最优秀勇士之一,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请大单于下令松绑,为左谷蠡王设坐。”
“哼!我当你这老狗想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原来是不疼不痒的这么句,真是令人失望!”右谷蠡王阴鸷的眼神恶狠狠盯着中行说看个不停,目光始终在他的脖颈上转来转去,仿佛一头饥饿的草原狼择机而噬。
令人以外的是君臣单于犹豫了下,一挥手斥退左右押解的王庭勇士,他竟然听从一个汉人阉奴的鬼话,匈奴贵族们一下全都傻了。
“大单于!”
“不必多言,伊稚斜和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的武勇和战功是值得肯定的,我不能这样对待大匈奴的勇士,哪怕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军臣单于深深的看了中行说一眼说道。
匈奴贵族们顿时明白过来,大单于的杀心经定下。放开伊稚斜只是杀死他的前奏,有点类似汉地的砍头鸡,权当是对重犯临死前的优待。
中行说没有起身。跪下来继续磕头:“大单于明鉴,左谷蠡王是无辜的,请您放了左谷蠡王。”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