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记得母亲大人在家中时常教导自己——
事情发生了,首先要让自己静下来,分析周遭关系的利害关系,再做打算——
上策,找一条能够达到自己目的的路;中策再上策完全无可能的实施情况下,至少达到自己这方利益不受损害的条件,尽量不去得罪任何人;下策不管自己怎样做,得罪人是一定的,那么就尽量选一个自己可以得罪得起的人来下手。
做人做事,不要去侵害别人的利益为先。
而反之,别人总是做一些要侵害你的利益事情的话,你又该如何去对待呢?
对于恶人,不管你怎样委曲求全,他心里恨你没有道理,先礼后兵,试着去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即便知道缓和不了你们俩的敌对关系,也是有益无害的——在旁人看来这边也是你先低头,你可怜楚楚,姿态甚低,弱者到底是让人同情的角色,有时候委曲求全也需要作秀,也需要被人认可。
适时的软弱有时候甚至于要比倔强刚强更有杀伤力,尤其对于女人这个特殊的群体。
一味的忍让并不代表别人就会放过你,相反换来的则是变本加厉的更加欺辱,若是如此,反抗的手段多了,最下策才是动武和对方直面冲突;上策则是不动神色地将矛盾转移到对方害怕的高位或者是对方另外的敌人身上,不管是以权压势也好,借刀杀人也罢,软刀子总是胜过于强硬武力,能不自己出手的事情,就尽量别让自己的手染上鲜血。
然而,对于那些不想伤害,但是又不得不伤害的自己人,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尽最大的努力去补偿他,弥补自己良心上的不安,也是为了把对方的伤害度降到最低。
武玄月脑子快速过了一遍母亲生前曾经说教给自己人生温文尔雅的场景,现在想来,母亲才是生活中智者——
别看那些年她在武府柔弱不堪,却总是能够得到父亲的垂怜,父亲看自己的母亲的眼神总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甜蜜,爱屋及乌,父亲因为喜欢母亲才会格外的喜欢自己。
这也是为何大房这些年总是在欺负二房的最重要的原因——对于过分的欺压屈辱,二房的人总是表现出各种忍让各种委曲求全,不去和大房正面冲突。
越是如此乖觉的做法,越是让武明道心生愧疚,想要多多去弥补二房的损害,母亲如此的贤良淑德,温文尔雅,自己则是活泼伶俐机智过人,合着大房那一众总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蠢笨模样的后妈兄长相比,想必父亲心中是有一杆秤的。
父亲要顾虑大房的面子,表面上必要的伉俪情深,相敬如宾还是要有的。只是男人的心在哪里,自然哪里的恩宠就多了些,父亲日常宠爱自己的母亲更甚,似乎这都是旁人心知肚明的事情,自然那些下人虽然因为顾及大房的威严,却也不敢真正意义上的对二房无礼。
母亲运用自己的大智慧赢来了在武家的一席之地,却也是真心实意地爱重自己的父亲……
武玄月有时候还真是羡慕自己母亲,可以这样随心所欲地去爱一个自己爱的男人,守护着他敬仰着他,以他为天,只做一个天底下最娇弱的小女人。
同样,有时候武玄月也讨厌自己母亲的过分软弱,该忍的可以忍,不该忍得也必须忍下去吗?
人活一口气,若是连这一口气都要硬生生的憋回去,那么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
武玄月恍然若失了片刻,抽回了自己当初那些年的回忆,触景生情的凄凉以往,已是枉然。
而现实问题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不得不想办法解决当下问题。
想来,曹云飞知道在自己身上不会讨来任何便宜,换言之,自己所有可利用的价值,现在看来已经毫无意义了,若自己是曹云飞又该如去做?
本来可以睹物思人的脸,现在不但不会让自己怀念曾经,反而变成了时刻提醒自己,心头之人已故,眼前的女子又不肯就范,除了平白生了厌烦,别无其他想法。
若是如此,自己现在地位确实处于劣势地位。
以曹云飞非黑即白的个性,只怕是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赶走了自己这个让自己烦躁不安的女人,才是他的正常手段。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武玄月内心惊慌,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排除万难走进了行军营之中,更是好不容易结练了“人气”,这之前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打斗到底是为何?自己的“人气”数据收集了大半,就这样前功尽弃了,自己不甘心啊!
还有,武玄月到西疆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学习“人气”武学技巧这么简单,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目的所在——
武玄月此次来西疆的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找到激活白虎符的方法!
祭出将武令,复活白虎符,让曹云飞这个镇主承认了自己武玄月是武家家主的身份,这才是自己千里迢迢长途跋涉来武家最重要的原因。
到现在为止,武玄月费尽周折,未曾找到如何复活白虎符的方法,即便翻尽了曹家“藏书阁”的密文,也未曾有过只字片语涉及到白虎符的内容,自己目的没有达到,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
之前自己说走,那是吃定了曹云飞个性,怎么都不会赶自己走,方才如此有恃无恐地要挟对方——
而现在呢?今非昔比,自己在对方眼里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有些许价值的女人,相反因为自己天天在对方面前晃悠,更加惹得对方厌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