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地商队同意和瓦图部合作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播开来,部落里顿时陷入一种狂欢之中,家家户户宰杀肥羊以示庆贺。
瓦图部落总共也不到两万人口,这篇草场和草场上的牲畜就是他们赖以为生的根本。因为环境的恶劣。再加上蒙古贵族对于各个部落的压榨,即便是在这种地处偏远的世外桃源之中。生活也过的十分艰苦。牧马放羊这种营生,本身就带着靠天吃饭的意思,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多少。漫长而有酷寒的冬季里,一场大雪就能让很多牛羊死去,哪怕是开春以后的一场倒春寒,也可以让绝大部分牧民欲哭无泪。所以,开辟第二条谋生之路,是每一个部落梦寐以求之事。
瓦图部所处之地得天独厚,既有高山阻隔大漠的侵袭,又有河流利润土地。可真正水草奉命的牧场只有那么大的一块儿,出了山旦就毒稀疏草原和大漠的接壤地带,这样狭窄的生存空间根本无法养活太多的牲畜和人口。部落里虽然有点猫眼、玛瑙之类的出产,甚至还能得到一点点金沙,可是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在草原各部落之间,尤其是在这种偏远荒僻地带,金银的作用远远比不上牛羊皮革这些实物。因为生存环境及其恶劣,各部落更加看重牲畜群和草场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以为这才是人们生存的根本。至于宝石、金沙等物件儿,饥不可食寒不可衣,天灾**降临的时候,还不如拥有一群牛羊更有实际作用。各部落虽然也经常做些交易以互通有无调剂余缺,但是这种交易更多是以以物易物的方式存在。要想获的一种生活物资,必须要损失掉另外一种物资。
缺少了皮革毛毡,缺少了牛羊帐篷,还可以克服一下,因为这些都是草原上可以出产的东西,只要时间允许,早晚会有的。但是盐巴、茶叶还有铁器等等,这些也是生活必须之物。偏偏又没有哪个部落可以出产,只能依赖内地的供给。在早年间,可以依靠数出牛羊肉、皮毛等货物来和汉人交换,在一些特殊时期,就算是汉人对这些物资管制的比较严格,可是蒙古人也有他们的秘密武器:马匹!
一般情况下。各个部落若是用马匹作为支付手段的话,内地很难拒绝。基本都会继续正常的交易。可是自从大明朝立国以来,除了对少量蒙古地区实行有限制的物资流通之外,对很大一部落蒙古部落都实行了物资禁运。这种情况若仅仅是一年半载也不算什么,就算有三两年得不到物资补给,也不至于引起太大的困难。可是持续几十年的物资管制甚至严格禁止输出,就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了,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很多牧民的生活质量飞下降。
在以前的那些日子里,牧民大多有几件吊着丝绸面的长袍,在家里来了客人的时候,在有什么重大场合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穿。可是现如今。除了部落里的贵族之外,已经没有几个牧民置办愕起这种奢侈品了。至于生活中经常用到的盐巴和茶叶”内地连丝绸的严格限制了,盐茶就更别提了。
正是因为这咋。原因,给这些物资制造就巨大的利润空间,而内地的一些不法商人则趁机大横财,以高的离谱的价格输出物资,当然他们也承担着很大的风险在双方交战的情况下输出物资给对方,这已经不仅仅是普通意义上是私自贩卖。而是资敌,抓住了可以不必审问就地斩杀!
可不法商人输出的那点东西仅仅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改变大环境的恶劣。就是为了争夺这一点点的物资分配权力,为了再在上面搜刮一次。各个部落之间的战争几乎就没有断过,
如今终于和遥远的内地商队建立了联系,双方达成最初的协议,这个机会是何等的宝贵,已经不言而喻。
瓦图王很快就下了命令,部落里的骆耻为重点保护对象,非经部落领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使用。这个命令大家都可以理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很多想也想不到意外。内地的商队要抄近路穿过大漠,这就需要不过里的骖驼队频繁进出沙漠。以保护商队的绝对安全和道路的畅
还有一条,部落的每一个家庭,必须为家里的成年男子制造至少一套皮甲,和两匹以上的战马。每个成年男子都是部落里的战士,只要有需要,立刻就能用到战场上!
全民皆兵是瓦图部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在很多时候,为了保护部落不被其他强大的部落吞并,或者干肺就是为了抢掠其他弱小的部落,这种大规模的征兵形式经常出现。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不是为了抢掠,而是为了保护。和内地商队合作的事情肯定无法隐瞒太久,必须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尤其是要防备强大的库尔库曼。
硬生生从强大的库尔库曼部落中把商队的合作权抢了过来,库尔库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用不了多久,必然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各部落之间的战斗可不是什么君子之争,而是殊死惨烈的厮杀,除非有一方彻底倒下,否则不会结束。
当天晚上,瓦图王宴请林三洪等人。
熊熊的篝火点燃了,整只整只的羊羔已经烤成金黄色,部落里的公主其其格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切下一片片肥嫩细腻的烤羊肉送到众人面前”
瓦图王举起牛角杯,杯子里装的是一种草原特产的烈酒,味道虽然有点苦涩,可酒劲着实不小:“远方的雄鹰为瓦图人带来了腾格里的祝福。勇士们不仅让平安和稳定再次降临到瓦图人的部落,而且把遥远的商队引领到瓦图人的帐篷里。瓦图人感激我们的勇士。愿意和勇士吃同一条羊后腿,愿意和勇士醉倒在同一个帐篷里”
几个受邀的瓦图贵族也齐齐举起牛角杯。
林三洪端着牛角大杯一饮而尽。众人饮罢了之后,瓦图人才满面红光的同饮。
“我们就生活在瓦图部落,受到大家的照顾,能为部落做点事情是也应当林三洪笑着说道:“小尊敬的领摆出这么大的场面,反而显得见外了,我们希望领能象对待普通部民一样对待我们这些人
其其格小声的把林三洪的话翻泽成蒙古语,众人皆点头微笑。
瓦图王哈哈大笑着说道:“诸个勇士是腾格里长生天带给部落的礼物。自然是我们部落的一分子。今天的欢庆自然是为了感谢诸位的帮忙。同时也是让所有人都高兴高兴,前年的倒春寒,去年的大雪灾,都死了很多牛羊。这几年部落的日子过的很苦。如今总算有了机会也该高兴高兴了!”
部落里的牧民载歌载舞,围绕着篝火以一种很欢快的曲调唱着,悠扬的马头琴伴奏下,姑娘们唱起动听的长调小伙子们则甩去了上衣。以摔跤的形式展现着自己的强壮和健美,
仅仅吃了五六杯酒,瓦图王的脸色就已经红的象某种动物的屁股,说话也不那么利索了,遥遥敬了林三洪一杯酒之后,醉眼迷离的说道:“我早就看出诸位勇士不是寻常人物,诸位都有这么好的伸手,又能让内地的商队放弃库尔库曼选择咱们瓦图人,一定是大有来头。不知勇士们在来到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
一直以来,林三洪等人对自己的身份都很回避,就算是有牧民问起。众人也都说的含含糊糊模棱两可:
“我们是讨生活的。“我们呀,什么都做过,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种种说法其实根本就是废话,从来也没有准确的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关于这个问题,其其格也问过一次,但是林三洪很直接的表明不愿意提起这个问题。今天瓦图王也是仗着点酒意。再次提起来。
其其格急忙给父亲打眼色,示意这个问题不应该在这种场合问出来。
瓦图王见到女儿的眼色,也意识到不该问,可是话已出口,收不回。
林三洪用硕大的酒杯遮挡住面孔,稍微思索了一下,站起身说道:“我想诸位可能都在关心这个问题,那我就直说了。领猜的不错,我们并不是普通的商人,在来这里之前。确确实实也有点权势。只不顾因为触犯了内地的律法,再也无法容身,不得不远遁边陲。不想遇到从前线下来的败兵,被逼无奈进入大漠躲避,后来遇到了黑风被这种说法还北较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