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是先皇为自己的宠妃所建,是大梁京城最高的建筑。
摘星楼共有九层,金碧辉煌,雕梁画栋,鳞次栉比,美轮美奂。
在那样一处举世难寻的华美建筑物中赏中秋节的月亮,简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妙享受。
接到通知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全都携妻带子的来到了摘星楼。
梁承锐和陆拾遗自然也携手而来。
至于儿子因为还太小的缘故,则被他们放在了家里,留给忠心耿耿的王府大管家蒋忠照顾。
陆拾遗和梁承锐刚在宫女的引领下走入摘星楼就看到了早已经到了这里,百无聊赖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酒的恪王。坐在他旁边的,是他的王妃,一个眼神温和而又不失高贵的标准贵妇。
陆拾遗和梁承锐一起上去和他们打招呼,叫九哥九嫂。
梁承链的眼睛在陆拾遗身上来回扫了好几下,才勾着嘴角语带暧昧地轻笑一声:“十七弟妹还真的是会调·教人,以前的十七弟就算见到了本王这个九哥也只会装作没看见,又哪里会像今天这样特意走过来和本王这个做九哥的打一打招呼!”
陆拾遗佯装没听出梁承链语气里的轻佻意味,很是平静地说了句,“恪王爷说笑了。”
比起恪王的故意挑事,恪王妃却很是郑重地对陆拾遗和梁承锐回了一礼,还唇角微翘的与陆拾遗你来我往的寒暄了两句。
恪王妃被先皇千挑万选的指给了恪王,原本是希望她能够在恪王登基后,好好辅佐恪王成为一代贤后,恪王妃也一直以未来的太子妃和皇后自居,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并且努力的充实自己,希望将来能够成为一位令人爱戴的好太子妃、好皇后。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最后登基的人,居然不是恪王!
陆拾遗与恪王妃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和梁承锐一起坐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上。
“也不知道瑾宝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因为想我们而哭出声来。”陆拾遗单手托腮地自言自语。
头发已经蓄长,可以在头上扎个小玉冠的梁承锐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直接无视了陆拾遗的这句话。
陆拾遗弯了弯眉眼,把手悄悄从桌子底下去挠梁承锐的掌心,“哎呀呀,还在生气啊?”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和你说话,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够抹消你昨晚故意晾着我去陪那个小混蛋的残酷事实!”梁承锐脸上满满的都是一副休想我会轻易妥协认输的表情。
陆拾遗被他说得嘴角忍不住地一抽,“你一口一个的小混蛋,是不是已经忘记那小混蛋是你的亲儿子了?”
“什么儿子不儿子的,他分明就是一个惹人嫌的讨债鬼!是故意从你肚子里跑出来和我作对的!”一说到儿子,梁承锐就忍不住的恨得牙痒痒,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讨厌的小鬼头?明明话都不会说,就已经知道和他争宠了!白天,他看在对方是一个婴儿,还是他儿子的份上,也就勉强忍了,可怎么到了晚上!那小混蛋还要来抢他的拾娘呢?!
难道他不知道,他那样粘人,很容易破坏自己父母的感情吗?
自己都数不清已经被那小混蛋打断多少回的梁承锐都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被这娘俩折腾的萎靡得再也竖不起来了!
对于一个血气方刚又那啥十分不满的男人而言,他现在还能够好脾气的坐在这里,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你这样说也不怕儿子听了会伤心?”陆拾遗满头黑线地伸手用力揪了梁承锐腰间的痒痒肉一下。
梁承锐不甘示弱地反呛了一句,“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的让我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还说他什么都不懂,完全就是在凭本能行事,既然是这样,那么他又怎么会为我说的话而感到伤心?”
梁承锐这次是真的有些气狠了,满眼委屈和愤懑的他就差没委屈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声来了。
陆拾遗瞧得实在心虚,同时她也发现自己这段时间逗人确实有些逗过头了。
难得起了几分惭愧心理的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梁承锐道;“好啦好啦,我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有些疏忽了你,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梁承锐被陆拾遗水汪汪的眼睛盯得喉咙发痒,他重重地咳嗽一声,“光是嘴巴上的道歉我可一点都不稀罕!”
“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呢?”陆拾遗配合地问道。
“想要我原谅你,也很简单!”梁承锐先是眼前一亮,然后又从鼻子里傲娇地哼出一声道;“只要你在今天出宫以后,陪我去京城郊外的别院里住上几天,还有这几天不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必须无条件的配合,不仅如此,你还不能没事有事的就把儿子挂嘴边上,只要你能够做到这两点,那么我就可以勉勉强强的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原谅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残忍伤害了!”
陆拾遗满头黑线的听着梁承锐如同背诵顺口溜一样的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她眯了眯眼睛,“看样子我的好夫君是老早就挖了个坑,时刻都在等着我往下跳啊!怎么,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怕我不上当吗?”
梁承锐眼神有些发飘,他犹豫了片刻,才带着三分镇定七分讨好地看着陆拾遗小小声地说道:“如果你心里有我的话,那么你一定会上当的!因为我的拾娘,又怎么会忍心一直看着我郁郁寡欢呢!”
“少给我说甜言蜜语,”陆拾遗哼笑一声,直接倒打一耙地道:“现在轮到我考虑到底要不要原谅你故意挖坑等我跳的恶劣行径了!”
梁承锐虽然早就发现自己的心肝宝贝性子不是一般的恶劣,但是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倍受打击,就在他琢磨着到底要怎么死缠烂打的把陆拾遗拐到京郊别院去一解相思之苦的时候,太监那充满特色的尖利嗓音已经在摘星楼上空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