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讶异的转过头来,他真的从未听过宇文姿讲这样的话,他们离婚的时候,她那样生气,都没有说这样的话。
宇文姿指着田水,“人家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人家休学在家给你生孩子,你特么就是这么对待人家的?你特么是个什么东西,三十多岁的男人,开口闭口就是你妈,你怎么不和你妈过,你怎么还要结婚生孩子,你特么怎么不去死?”
宇文姿被一个农村老太太从心理上折磨了五年之久,她压抑太深,此刻犹如洪水出闸,“袁安,我瞧不起你,你结什么婚,你丁点责任心都没有,配做父亲吗?我要是田水,我就把孩子打了,离开你,离开你那恶心的家,我看见你就恶心,看见你妈更恶心!”
袁安一双眼睛红通通的,他抿着嘴,似在克制自己的脾气,宇文姿瞧着他,“怎么,你生气了?这样就生气了?我这还算轻的,你妈那鬼样子,你这鬼样子,她怎么不从村里给你买个媳妇,再生一窝孩子,全部放在农村,都放她眼皮子底下养!”
宇文姿指着田水,“人家是个大学生,不是你们村里养出来的村花,你睡了人家,要对人家负责,你就是这样负责的?你们村通了马路通了电,医疗呢,孩子要不要检查,孕妇的身体呢,出了意外怎么办?”
“我妈说,过了三个月就安全了,会顺产的。”袁安抽空表达了她母亲的懿旨。
宇文姿不骂了,她冷冰冰扫着袁安,“袁安,你知道你妈像谁,你妈像曹七巧,一个现代版的曹七巧,如果你一直是这样,不如和田水分开,孩子也不要了,以免误人误己。”
曹七巧是谁,一个神经质的妇人,神神叨叨的,控制欲还极强,田水听见,问宇文姿,“就《金锁记》里面那个?”
三人都知道曹七巧是谁,都知道曹七巧的下场是甚么,因为知道,袁安才无力争辩,因为知道,才冒着道德风险婚内出轨,因为知道,才成了二婚男人。
“阿姿,我。。。。。。”
袁安语气软了,宇文姿得到解脱,他还在苦海沉沦。他也希望解脱,可如何才能解脱,难道让老太太去死,可那是他的亲妈,他做不到。
宇文姿了解他,也了解他的家庭,她知道如何粘合这个不怎么融洽的家庭,可田水不会。田水遇事只会哭哭啼啼,或者一言不发的离家出走,这次他在外头开车找了一个下午才在一家商场里找到她,她太年轻,也不知轻重,若是孩子出了事,他真的要疯掉。
田水任性,宇文姿不会,田水会直接与她母亲正面对峙,宇文姿不会,田水太需要他的呵护,可宇文姿更成熟,她懂得什么是表面和平。
袁安太懂得自己母亲,他也懂宇文姿。
田水这么一闹也好,谁都别说谁,分开两头过,大家都安逸了。
袁安还想和宇文姿多说几句,她一个人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重新遇上新的感情,袁安突然想和她坐下来聊聊,可宇文姿已经提了包出去了。
袁安下意识抬脚要去送,田水看他,“你去哪?”
去哪儿?是啊,自己一个有妻有子的二婚男人,能去哪儿?
袁安叹气,“我去买菜,你睡一会儿,醒来就吃饭了。”
田水点头,“哦,我想吃西瓜,你买个大的。”
看,这就是年轻的孕妇,西瓜寒凉,而且如今反季节生长,不是激素是什么。袁安点头,“你睡吧。”他想了想,若是宇文姿怀孕,会不会好伺候一些。
这真是个莫大的伪命题,袁安下楼的时候,宇文姿正在发动她那两人座位的小车子,袁安问她:“学会开车了?”
宇文姿踩着脚刹,侧头看着袁安,“对她好一点,农村不适合安胎,你妈要是想看孩子,可以过来生活,何必非要。。。。。。”
何必非要强人所难,把一个城里姑娘往农村里拽。
袁安点头,“我知道的,你。。。。。。”
宇文姿道:“你知道就好,她年纪小,你让着她一点,吵架有甚么意思,难道和我还没吵够吗?”
“阿姿,你。。。。。。”
袁安欲言又止。
宇文姿已经撇过头,倒车转方向走了。
男人步入了新的婚姻开始念旧,女人遇见新的爱情就开始忘旧。
宇文姿和袁安分开的时候,动作潇洒,头也不回,她踩着小车子回家的时候,又开始有点不知名的期待,他在不在?
易凤寻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