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写了几排小小的字:他的祖父姓张,下面有一只铁皮箱子,他在找钥匙。
我攥紧了字条。姓张么?难道他的祖父是……是张生?!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前几天我在客栈楼上看到陈斌的那一幕,我终于想起来,我为什么觉得那么熟悉了!因为他和梦里舞台上那个高大清秀,面色风流的张生有几分相似!
那么不难理解陈斌为什么有那张地图了,可是,胭脂为什么要将这张地图留给他?那盒里真的有宝物吗?胭脂这样做,终究是太傻了……
现在我应该去报警,还是去找祁然?我毫无目地的在小巷踱步起来。直到我听见哀乐的声音!
哀乐从旁边一条小巷传来。那条小巷……就是我们初来青石镇第一晚遇到白发老妪的那条小巷……
我很快经过了白发老妪的家门口,那紧闭的大门上有一把大大的铁锁,窗户上灰尘扑扑,院子看起来很破败凌乱,根本不像有人住过的痕迹!就连她曾经坐过的石板台阶上,都是一片青苔!
难道我以前看到的她只是一个幻觉?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居住?
我往那房子看了一眼后,继续往哀乐的地方循声而去,直到我停在了一户绿树成荫的小院前。这小院本是生机盎然,绿色的葡萄架、几盆紫红的指甲花。
可此时却被浓浓的死气缠绕着。院门大大地开着,里面排放着整整齐齐的花圈,堂屋里一直有香火的烟雾飘出来,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哭声。
难道这就是……林师傅家?我朝里面走去,刚到门口,就有一个低眉顺目的姑娘递给我三枝香,我朝她点点头,往屋里看去,一个不大的堂屋搭成了灵堂,前面有几位正在烧纸,我看向遗照。
那是……林师傅,照片似是他年轻点的时候,瘦削的脸庞神情严肃,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要说相像,林祁然只有高挺鼻梁和饱满的额头最像他了。
我拿起香,对着林师傅的遗照三鞠躬,嘴里喃喃低语道:“对不起,林师傅,我会帮助祁然,追查出真凶,为你报仇。”我走上前,把香稳稳地插在香炉里,在火盆旁蹲下身子,拿起几张纸钱烧了起来。
火盆里的火苗遇到纸钱,一下子腾空升起,几张纸钱飘到了火盆外,这时,有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拾起它们,扔了进去,我抬头一看,一双温暖深邃的眼睛正凝视着我。
点点黑灰飞了起来,我微微虚了下眼睛,林祁然把我拉了起来。门口的那个女孩好奇地看向我们,他轻声说:“那是我妹妹。”
我点点头,转身向那个女孩走去。那个女孩没有林祁然那么好看,她看起来更像林师傅一些,细细的眉毛,不大的眼睛却很有神,肉肉的嘴唇,她看着我,对我微微笑了一下,我走过去,从包里拿了我钱包里所有的钱,递给她:“妹妹,好好照顾你妈妈。”
她正欲说什么,我跨过门槛,就往外走去。我走得飞快,这一瞬间我感到自己真是一个不祥的人,所有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会遭到厄运,可是我却好好地活着……不行!我要去镇上,我要去找李警官。
这时,有一个人向我跑来,他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臂。我没有回头:“林祁然,你别跟着我了,好好送走你父亲。”
他没有松手,也没有开口。过了半响,他说:“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你去秦家大院了?”
我转头看向他:“林祁然,我们与你父亲的死是有关系的,也许是因为那件嫁衣,实话告诉你,那嫁衣现在还在我朋友背包里。”
他摇摇头:“我一直觉得,我父亲身上的刀伤才是蹊跷之处,我父亲是有心脏病,但是他一向药不离身,没有理由连药瓶都触碰不到。一尤,你究竟是不是从秦家大院出来?”
“是的,我去了,我见到湘琴了,在那地道里”我说道:“她被陈斌打得全身是伤,我没办法救她出来,我只有去报警了。管它什么秘密什么地图,就让一切公布于众吧!”
我忽然想到了那条字纸,我把它拿了出来,递给他:“这是她留给我的字条。”
林祁然小心地打开,看了一遍,他喃喃自语:“这陈斌是张生的后人没错了。至于这钥匙……一尤,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回家里交待一声,就和你一起去派出所。”
我在原地等了几分钟,祁然就出来了。我们一起往镇上派出所走去,他担心地看着我身上的无数条血口子:“你身上是怎么回事?你没有遇到陈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