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令尊确实也犯下了大错,昨日他已经亲口招供了!他伙同另外两人,受盐运司经历宋希元鼓动,组织一批盐商到察院这里闹衙!
察院老爷乃朝廷钦差,岂能容忍这样的冒犯!所以他们才会被拘押,并等待处置,绝非是无辜被抓!
盐商受别人指使,一边故意传播流言蜚语,一边公然大闹监察盐政的察院,这性质极其恶劣!按照规矩,理当杖责三十然后发配边疆,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官法如炉!”
前来讨要说法的家人纷纷大惊失色,杖责三十然后发配边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这辈子就要交待了!
而且听韩先生的意思,那已经是已经招出口供了,可谓事实俱在证据齐全,无论察院老爷怎么判,告到哪里去也挑不出理。
一时间,察院门前大乱,这种乱和刚才的乱还不太一样。有的人哭喊,有的嚎叫,有的默不作声,有的愤而大骂。
“肃静!我还没有说完!”韩秀才再次大喝一声,用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尔等应当感到庆幸,察院老爷仁心宅厚,宽宏大量!
察院老爷说了,愿意免去处分,将何江水等人告诫几句后便放出来!但是责任必须要有人承担!
既然是盐运司经历宋希元指使何江水等人启衅肇事,那么盐运司必须要为此担责!然后何江水等人才可从轻发落,甚至免去处分。
明路就在这里,本人已经给尔等指了出来。尔等若还敢在衙署喧闹,何江水等人便罪加一等再从重处分!”
韩延昌这话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能听出来。何明诺诺的答道:“我等皆为盐商之家,生计皆操于运司之手,如何敢去与运司衙署争辩?”
韩秀才又是学着范弘道神情,撇撇嘴不屑地说:“你们不敢去运司衙署,却敢来察院衙署大闹,真当察院是吃素的不成?我们察院衙署不是你们父母,没有义务手把手教你们做事!”
众人到此无话可说,只能渐渐散去。
韩延昌目送这伙人离去,一时间大有志得意满之感。他回转到衙署大堂,将情况如实向郜御史汇报。
老御史闻言,颇感欣慰,毕竟也是解决了一桩麻烦。
韩延昌便再次请求:“按照先前所讲,此时应当趁热打铁,将这三名盐商的口供公示给盐运司!
然后高高抬起上纲上线,逼迫盐运司有所举动,随后察院便可趁虚而入!晚生愿代老大人行事,前往盐运司衙署!”
“可!”郜御史恢复了对韩秀才的信任,就同意了。
韩延昌走出察院大门,向着两条街外的盐运司衙门而去。此时他心中十分得意,不复昨日的消沉沮丧。
年轻人虽然时有灵光闪现,但最大的毛病就是性情不稳定。如果今天范弘道还在衙署里,哪还会有他韩延昌的表现机会?
上天总是垂青更有准备的人,有韧性的人!等他韩延昌学会了范弘道的大胆和锋锐,再加上更优秀的情商和恒心,肯定会成为笑到最后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