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景繁生微微挑起眉眼:“我是啊。”
他这样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旁人反而不信了。只原啸仍继续睁着好奇的眼睛问道:“那身为妖有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修炼比旁人快一点,身体特殊一点,似乎没什么不同之处了。景繁生想了想,不正经又管不住嘴的那一面又冒出头来:“能怀孕啊。”
“哈?”
话一出口景繁生就觉得不对,于是连忙补救道:“就是拥有一种被我看了一眼你就会怀孕的天赋技能。”
原啸……瞬间蹿到了原朝的身后躲了起来,只勉强露出个脑袋。
很满意他这个反应,景繁生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笑到一半就被浑身突然爆发出寒气的颜萧然给扯到了身后面。
原啸登时变成了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脸从自家兄长的肩头滚过:“感觉没什么热闹可看了。”
原朝从前就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现在面对弟弟厚脸皮的撒娇,也不过是给出了一句,“别闹了。”
景繁生原本是真动了杀心,想着莫不如就将所有没事找事的人直接杀了干脆图个清静算了。但转念一想,堵不如疏。他与颜萧然今时今日的实力的确可以俯瞰苍生了,但千年以后呢?
哪怕他们两个最终可以飞升成仙、再不理人间俗事,可十一却还是要在这地方生活的……
一想到十一,他便不打算与这些人再纠缠下去,直接道:“就算今日我解释清楚,这些人指鹿为马已然成了习惯,出了这大凤凰山没准我又成了屠尽那些修士的妖邪也说不定呢。只不过万象寺向来幽居世外、不与俗事纠缠,倒也可以保持中立。昆仑山的话,我信得过你们两个。”
他先是以手指了指深坑中那些被雷劫牵连致死的修士,又转头指了指原家的两兄弟,话音一落就将之前那刻录了影像和声音的法宝直接扔到了天上。
以湛蓝的天空做背景,刑老宫主和“向珏信”的身影与对话很快就被呈现到了众人面前。
刚开始仅能听见声音,后来画面一出,当人们看清楚那穿着重明山制服的小道士时,还有人将目光投注在景繁生的身上。但是很快的,杀柳寻英灭口、刑风台与妖修合作以及最后反被破魂钉杀死的景象,都映在了天空之上。
刑氏兄妹盯着那画面,眼中齐齐露出震惊之色。
不是不知道他们的父亲野心勃勃又贪恋寿数,但与妖修合作?这未免太荒谬了!若不是这影像已经将一切都反应的明明白白,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震惊过后,以刑倾墨为首的潇湘宫众长老的面色都变得一片惨白——堂堂一门之主竟然与妖修合作,名声变得臭不可闻,潇湘宫大宗门的地位只怕是要不保了。
那些之前一直都依附于刑风台的小宗门门主更是形如死灰。他们之前选错了所要依附的对象,就没少给繁生道人下绊子。现在竟然被爆出刑风台是有问题的,而且已经身死……都说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但从前倚靠的大树早就死透倒塌了,他们这些重新暴露在阳光之下站错了队的小宗门,又当何去何从?
而那些跟风过来的昆仑弟子则觉得更加汗颜羞愧了。事实明摆着就是那大妖因为什么原因一直都在针对繁生道人,潇湘宫与妖修同流合污,想要打开炼妖塔放走其中炼化的大妖们并顺道让声明已经败坏的繁生道人来背锅。而他们不仅没能辨别是非黑白,反而还加入了追杀了行列……
哪怕是那些鸿倾道人派系之下的弟子,也都是自诩为匡扶正义的大宗门侠士。
如今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这些昆仑弟子除了觉得惭愧以外又忍不住要想,当时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就跟着鸿倾师叔直接一路追杀了过来,而在潇湘宫的时候鸿倾师叔明显是与刑老宫主站在一块儿的,也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
鸿倾道人在看完这段影像之后也做出了大吃一惊的反应,他干脆直接扭头对刑倾墨说道:“邢少宫主,想不到令尊他竟然……”
颜萧然的威压早在景繁生放出那段影像的时候就已经撤了,只不过那内容与在场之人皆有莫大关联,众人看得太入神而并没有几个发现这一点。
刑倾墨这时候干脆一挥袖子止住了鸿倾道人的话头,神色不善地说:“家父就算勾结了妖修,我与舍妹还有这里的几位长老皆是不知情的。”
既然已经证据确凿推拖不得,他父亲的骂名已然无法洗脱,刑倾墨便也只能选择保全潇湘宫。只不过就算这么说,今日过后关于潇湘宫与妖修勾结的事情必定会传得人尽皆知,别说潇湘宫四大宗门的地位肯定是保不住了,就是日后所要面临的境况,他们也得做最坏的打算。
景繁生倒无所谓刑倾墨现在强行把潇湘宫摘出来的行为,反正这个宗门已经注定要没落了。他心里惦记着十一的安危,也没心思在现在跟这些人斤斤计较。
“原来这世上真的还有妖?”原啸拔高声调,满脸惊奇,显然也没把景繁生方才说的事情当真。
景繁生便道:“他是从伏魔圈里跑出来的,魔界现在应该有一部分已经被他控制。这也是我们在炼妖塔跟他交手的时候发现的,现如今情况着实不大乐观。”
听他这么一说,白一尘想到自己在魔界看到的景象,不由叹了一声:“难怪。”
“依你们所见,他跑出来就是要找咱们报仇的,就连血洗重明山的事情也是他主谋的。”话到这里,景繁生又目含讽刺地对刑氏兄妹说道:“虽然刑老宫主已死,当年重明山之事还有谁参与了我日后自会一一追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