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长老们收集人口的行动几乎得到了默许和开绿灯,考虑到双方的准战争状态以及始终还是挂着大明旗帜的背景,这种公开的倒卖勾引人口投入他乡,在过去肯定是被阻拦的,但在这个时候都不敢多事,除了部分地主醒悟过来,如果被自己剥削、粗鲁肮脏的农民跑了,他们还怎么做优哉游哉的地主呢?
如果长老们是从某个港口,大大咧咧的把人带去海外,可能还有些人本着天朝上国的思维阻拦一下,但是现在,山东本地的豪强衍圣公府和鲁王这样拥地千倾的人物都不敢吱声,因此也就没多少人敢于阻拦。
总的来说,这场持续百年的对外移民彻底的改写了新时空后世的人口比例,在后世,在洛杉矶,纽约,澳大利亚这样的地方,虽然在血统上混入了太多白人女性血统,但是这里的人操持着一口有些不同的普通话,对于大葱、煎饼这样的美食情有独钟,自然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在后世,华人或者说父系来自中国的血统的人口占据了地球的80%,当然在欧洲大量的混血儿因为计算难度比较复杂而无法计算。
由于大量的留学生到中国求学后,才返回欧洲的加盟共和国为国效力,因此在这个过程中自然有联姻的可能。
但在这个时代,鼠目寸光的无能儒生给人洗脑,以及自我洗脑的时候,将天朝描述成人间天上,天朝上国的威风,海外的国家基本上都是茹毛饮血的蛮夷。
最可笑的是,这些儒生见了海外蛮夷就当时没了骨头,就如同奴才见了主子一样,其实也很正常,优待这些海外蛮夷,就有借口大量的从国家财政攫取资源,至于从大明朝的国库里找出来钱,十两银子,总要给辛辛苦苦的首辅大人一两吧,然后是各部的小吏,他们每日辛苦,养育着那些猪狗不如的农民,也得拿一两吧。
到了最后,其实这些洋大人能拿到的也就是一二两而已。
这种转变到了后世某个时期就变成了一味跪舔洋大人,这就是其中滋味难以评说,不过在新时空,帝都意味着秩序,意味着温暖,意味着生存,意味着美好的生活,在无数传说中帝都的长老都是有大法力的,移山填海就不说了,他们随身都有个布口袋,可以倒出无数的米粮……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去帝都谋生(实际上是在天津),有抵触情绪的人不多,虽然那些文人多有鼓噪,善待那些猪狗不如的农夫,而让他们这么多饱学文人只能去考那不知所谓的“新科举”。
大明文人最喜欢搞的“破靴阵”在帝都几乎无人搭理,而所谓的文庙是在宗教区内,旁边是眼睛放光的天主教徒和佛教徒,旁边的牛鼻子随时冲过来告诉你需要买点他们的壮阳药不。
在帝都,对于文人阶级的清洗是以经济的绞杀为主,文人没有了免税特权,就意味着需要和普通民众进行公平竞争,在这样的人口基数下,几乎难以求生。
如果是在有良心的民国时代,依靠着给洋大人做走狗,这些文人还可以获得一个表面上看起来不错的生活,起码比起那些靠自己卖力气生活的人,收入高上二十倍有余,总之思想上是尊重儒生的,恋爱是任由儒生玩弄的,生活是悠闲的,情调是小资的,求爱是浪漫的,官府是勉强还算过得去的,哪怕是八阿哥都是彬彬有礼的,还有各式各样的舞会、酒会、书画比赛、文娱活动、慈善活动,反正就是盛世!
反正儒学兴盛,中国浩劫,但中国死多少人,关儒生什么事,人家早就去跪舔新主子了嘛。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阶级,对于那些在北方已经不多的文人来说,跑掉的农民不算人。
这就是为什么,胡三七在运河渡口可以看到这么多条船。
下船还是按照秩序来,第一群下船的却是那些单身但去海外垦荒的人,几个膀大腰圆山东口音的汉子吼叫几声,赶着他们往下走,有四处乱看脱离队伍的当时就几巴掌打过去,然后就是拖家带口但在本地活不下去,咬咬牙去外地打拼的人,却是被优待着走了另一条道路,态度也温和的多。
当然了,最让胡三七新奇和惊恐憎恨的是,这些人都是一水儿的剃短发,就好像有一年一位长辈死后,找来念经的和尚一样,当然了,还是保留着不少头发的。
而他们穿的衣服也与老百姓的完全不同。
后世所谓汉服,其实不过是一群没饿过肚子,没晒过大太阳的无聊人物搞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穿的衣服来说,能多简单有多简单,款式也少的很,基本上都是妇女自家缝制,贴补家用,事实上非常接近后世的“褂子”,有些衣服是要传几代的。
而这些人的衣服居然都是统一的样式,却不是衙门里的皂衣,但那明晃晃的金属口子也显得很是耐看,那些人一开始按照来船的队伍排队,然后慢慢的融入了其他的队伍,眼看着就走远了。
同时容纳十几艘船的装卸工作,其实效率不高,那些新来的人总是不喜欢排队,喧闹的吵嚷也不少,好在不需要等多久,船上将最后的开水和大饼卷了点咸菜发给每个人,反正待会可以补充,剩下的这些预备去当兵的人,倒也感觉乐意。
胡三七吃饱了,又等了一会,终于外面响起了声音:“船上新入伍的兄弟,请下船……”
胡三七的船舱被打开,挨个往外走,他这时才看到了港口的全貌,第一感觉就是地面好平整,这在他以前可没有见过,之后就是那个不断笑着的汉子,指挥着他们不断列队,喊着:“十人一班,都排好队伍!”
他们这一船的人刚好四十多人,编成四个班,却是富余几人,却是被拉到另外一艘船上的队伍里,他们自然是害怕和不肯的,不过在那几个人的命令下,却是不敢反抗,听话的排着不同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