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鹤见花衣气势汹汹地将艾琳拽走,国木田独步愣了一下,随即面前一只手晃了晃,他回过神来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眼镜问:“干什么,太宰。”
“国木田君刚才完全没有在听我说话嘛,在意的话,不如我们跟过去看看怎样?”太宰治笑眯眯地提议道。
“为什么我非要在意不可啊!”国木田独步想都不想地反驳后,就见太宰迈开脚步跟随着花衣和艾琳离开的方向走去,还朝他摆了摆手说,“国木田君明明满脸都写着在意,既然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啦,毕竟,我也很在意呀,花衣和那家伙待在一起我不放心。”
见太宰真的是要跟上去,国木田开口阻拦了一下没成功,也就稀里糊涂地跟了上去了——
刚到走廊的转角处,他就听见了两人的争吵,不,与其说是争吵,倒更像是幼稚园孩童的拌嘴,看起来两人的确是相识已久的故交,互相对对方都非常了解,要不不至于吵到这个地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掰出来,只不过听内容趋于下风的貌似是鹤见,因为两人在前方的走廊上,又都是全神贯注地和面前的人吵架,所以完全没能注意到在死角处的他们。
尽管艾琳一抛之前沉稳优雅形象,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让人有些幻灭,但觉得留下来偷听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刚要去拽前方太宰的衣领让他离开,忽然听见鹤见快速地打断了艾琳的话语,一副不耐烦地样子祭出了杀招:“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啊,你个异装癖变态色狼!”
异装癖……变态……色狼……
嗯,他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词,是错觉吧?对对,一定是错觉没错,异装癖什么的……
“国木田君,就算是想要逃避事实也是没用的哟,”回头打量着他表情的太宰治露出了狡黠的微笑,用着轻飘飘的语气解释,“首先,在正式的宴会场合,室内也不取下披肩就很让人怀疑了吧?裙子也是选的遮过脚踝的,看设定是个妩媚多情的女人,晚装的式样却趋近于保守,个子也高出其他女生很多,更重要的是,他的手——无论是伪装得再好的男人,看手就能一眼看出对方的性别了,男性的骨架比女性要大得多,肩部和肌肉都可以依靠合理的服装搭配遮掩,但手却不一样,就算是戴上了手套,骨架也在那里,细心观察的话就能发现和女性的不一样了。啊,还是说,因为国木田君没怎么见过女性的手所以区分不出来?”
“那种事……?!”国木田涨红了脸,身体比语言先一步行动,冲了过来直接揪住了太宰治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道,“太宰你这家伙!”
“嘘——”将食指抵在了唇边,太宰治轻轻眨眼,毫无诚意地开口说,“我们可是在偷听呀,国木田君说的这么大声,看吧,被人发现了。”
他偏了偏头,视线落在了闻声过来的两人身上。
“果然每次遇到你都没什么好事,”自然知道两人听见了他们刚才的对话,金发美人用手双手环臂,沉默了几秒后,侧眸看向了花衣,微微眯了眯眼嗤笑,“说起来,以前我就想说了,蕾拉,你不会是嫉妒我吧?所以才总是坏我的事。”
“嫉妒你什么?”鹤见花衣面无表情,“嫉妒你是个变态?”
“嫉妒我比你漂亮。”身为男性的“艾琳”丝毫不在意地把“漂亮”这个女性化的词放在了自己身上。
鹤见花衣快要对这个人的厚颜无耻折服了,不过,打量着面前女人柔软卷曲的金色长发,湛蓝如晴空的蓝色眼眸,高挑性感的身材和只要是想伪装就能够做到极致的妩媚姿态,花衣不得不挫败的承认……他的确挺漂亮的。
于是她微微张了下口,一时竟有种被噎到说不出话的感觉。
“我就随口说说,不会还真被我说中了吧,原来如此,”发现花衣竟然没有反驳他的话,金发美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啧,怪不得只要师傅不在,你就找我麻烦,哎,稍微有点想师傅了呢。”
“……尤莱亚,脑子是好的,我希望你能有,”鹤见花衣毫不留情地反驳了回去,“你还有脸提师傅啊,师傅如果知道他教你的易容和变声全被你拿来招蜂引蝶,恐怕会气得从坟里跳出来。而且说我找你麻烦,明明每次惹是生非拖我下水的都是你——”
话音未落,花衣听见的是广播里传出的嘈杂音量,和一阵杂乱的乒乓声,譬如花瓶被摔碎在地面上的清脆声音,和女人刺耳的尖叫声:“二宫秀树!你有本事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让所有人都来听听啊,哈,看看你是个多么不要脸的玩意儿,让你们二宫家颜面扫地!”
“把广播关掉,百合,”从广播里传出的男人的声音似乎是压抑着怒火,喘息粗重,近乎咬牙切齿地道,“我们谈谈。”
“呵,怎么,现在就不敢承认了?”川澄百合冷笑出声,“看来你的觉悟也不过这种程度而已嘛,向大家承认,向所有人都承认,你爱我,只爱我川澄百合一个人,我就关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