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百里府,同皇甫翌辰相处了这么久,别的不敢断言,可至少她能够肯定,皇甫翌辰绝没有什么可以令他说暴亡就暴亡的病。网
倘若是从前,也许她并不会在乎这样一个百里家养子的死活,可这一次,她却说什么都想要保护他周全。并不是只是因为有他在,她才能牢牢地攀附住董皇贵妃这颗大树,更多的理由,也是她并不想要承认的理由,是她真的对他有了感情。
可以说,他是她这一世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个知己,一个真正不必担心他是否会反过来利用自己的盟友。就算日后他并不能带给她许多好处,但冲着他自始至终对她的满腔真意,她也绝不能袖手旁观。
素月院内。
当百里秋水走进房间的时候,皇甫翌辰正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张随手放到了一旁,脸上的神色有些清冷,见到她来,才恢复了笑意。
“二哥在看什么,怎么我一进来就赶紧藏了起来?”百里秋水斜睨了一眼那倒扣在桌上的纸张,看起来像是一封信件,若是以往,她不会对他的书信感兴趣,可现在,这却有可能就是同他前世死因有关联的东西,她不能放过。
皇甫翌辰挑眉笑了笑,动作倒是干脆,直接拈起那有折痕的纸,递到了她面前,“事无不可对人言,就算有,也不是对三妹妹你。”
他既然大方,她也懒得假装推辞,接过那信一看,“是二叔的?”
回忆了一下,时间倒也的确对得起来,她清楚记得,在前世,皇甫翌辰暴亡后不久,百里云海是路过扬城,回到百里府一次的,只不过那时二夫人因为儿子去世,整个人几乎癫狂,更是将火气,对这把自己娶进门又不闻不问半辈子的丈夫发泄了起来。
老夫人怕她再受刺激,竟狠心拒绝了百里云海回府,母子二人在外头匆匆见了一见,之后他便又离开了扬城。
皇甫翌辰淡漠地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待到一封信看完,百里秋水竟微微有些惊讶,百里云海的事情,她听老夫人提过不止一次。这百里云海是个性格极其洒脱不羁之人,对于老夫人一手促成的这门婚事抵触到了骨子里,对二夫人半分夫妻之间的体贴都没有,那冷冰冰的态度,甚至还不如对待一个下人。网
可方才她在信中看到的,却是百里云海有了悔悟求和的打算,想要回到百里府,担负起一个丈夫与父亲的责任,一家人团聚,和和美美地生活下去。言语之间,根本看不到半丝当年的强硬坚决。
“二叔看来是想通了,这是好事,至少二婶的心结可以打开,身子也会一天天好起来的。”百里秋水将那信放回了桌上,二房的家事,她实在不必多言。
皇甫翌辰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瞥了一眼那信,神色却仍旧淡漠,将它随手一折塞回信封,这才笑眯眯地看向了百里秋水,“三妹妹这么晚了过来,应该不是只为了看我这信吧?”
“我来是有件事要请求二哥。”百里秋水眉心一拧,神态之间毫不遮掩地展露出了一丝疲惫,“大哥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可他毕竟是老夫人的第一个孙儿,倾注的感情也是不一般的,如今大哥没了,老夫人心里的痛苦,根本不是你我能够想到的。”
“想必二哥也能看得出来,在这府里真心对我的人并不多,老夫人算是难得的一个,现在见到老夫人伤心到寝食难安,我也实在是痛苦不堪。二哥向来最擅长哄老夫人开心,能不能请二哥暂时搬去欣荣院,陪一陪老夫人?”
说着百里秋水又叹了口气,“倘若不是见到我,老夫人更容易想起大哥来,这件事,我实在不需要找到二哥来开这个口。”
“等过了大哥的三七祭日,忙过了最后一场,想必老夫人心里的难过才能慢慢淡了,在此之前……我实在是不忍心看老夫人日日忧思神伤,就是不知道,二哥愿不愿意卖我这个人情。”
就算是两世之间,发生的事情也许会有微妙的差别,可只要避开了在那附近的日子去到青楼,应当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才是。
“这不算什么请求,我答应了就是。只要老夫人不嫌我烦,就算是天天待在那里,也没什么不可以。”皇甫翌辰回答地同样干脆。
见他一口应允,百里秋水又道:“二哥可要想好了,这阵子可是老夫人最难过的时候,不说是寸步不离,可只要老夫人醒了,你基本就得陪着,可没什么时间去什么青楼赌坊了。”
“你这是瞧不起你二哥我?”皇甫翌辰唇角斜斜上挑,“偏巧我也有些玩腻了,不去就不去,答应三妹妹的事才最要紧,若是三妹妹开了口,即便是以后都不能去,我也是毫无怨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