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看的日子总错不了,早起的时候天气非常不错,作为皇后原本应该有专门册封的日子,但太上皇的意思,叫皇后和皇贵妃一起祭天受册封。
众人都知道这是皇贵妃有天大的功劳,太上皇一直袒护,原本看着皇后家世远比皇贵妃好,现在看皇贵妃身后有个太上皇,一般人就是家世在好也比不上。
如意也不怕出风头,穿着和皇后几乎所差无几的冕服,这是前所未有的例子,所以衣裳也都是新作的,据说是凤冠上有区别,皇后的凤冠正中是一颗硕大的南珠,如意的次一些,是个偏小一些的红宝石。
礼乐奏起,礼部侍郎站在天坛下边大声诵读祭天的文书,如意和孟王妃,也就是如今的孟皇后向天坛走去,如意稍微错后两步,到了天坛下边孟皇后先上去。
又是一阵祭天的文书,孟王妃跪下磕头。
说起来也奇怪,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道哪里飘来了一片云彩,刹那间就是一阵大雨,如意因为还站在华盖下面到没怎么淋着雨,孟皇后就惨了,涂的厚厚的妆容,被雨水冲刷出千沟万壑,原本还算可人的容貌看上去如同车祸现场一般惨烈,厚重的冕服吸了水,重的能把人拽到,隔得远,如意都能感受到孟皇后浑身上下那阴沉又郁闷到要吐血的气息。
孟皇后硬是挺着做完了一整套程序,自己一个人僵硬的走了下来,这种受封祭天的时候,下雨都是不吉利的事情,但好在还有一个如意跟着,出了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全部赖在如意这个不该出现的人身上,大做文章,也够她喝一壶!
孟皇后一想通,到轻松起来,特意用质问的眼神看向如意,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然而怪事又一次发生了,如意刚迈出脚步,天上的雨就戛然而止,原本还沉浸在谋算中的孟皇后心里一震差一点站不稳,如意一步步走上天坛,下面站着的大臣后妃们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天边挂上了一轮瑰丽的彩虹,风和日丽,国泰民安。
事情便又神奇的转了个弯,照这个情形看,上天分明是不满孟皇后而故意落雨,却对如意这个皇贵妃十分满意,用下雨做了批示。
天坛上的动静,飞一般的传了出去。
方妈妈捏着手里的小纸包,几经努力才敢往前走,飞奔而来的宫女们兴奋的低声议论:“听说了没有!听说了没有!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去祭天,皇后娘娘一上去就下雨,皇贵妃娘娘一上去雨就停了!”
大家都唏嘘不已:“哎呀,这可真是怪事,可见呀,上天对皇后娘娘不满,皇后娘娘只怕……”
这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众人觉得说的有些过了,立刻散开,在不说话。
方妈妈却呆在了原地,如果上天都对皇后不满,那么皇后的路又能走多远?如果一个人注定失败,那么她又怎么才能将她的儿子解脱出来?
李宣瑞正在宫里和大臣们议事,小太监进来通报了天坛的事情,几个大臣一下子炸开了锅:“这样的奇事可真是闻所未闻!”
连上天都在帮皇贵妃。
有人就说的巧妙一些:“皇贵妃德行感天动地。”
这是在说皇后德行有亏,李宣瑞一直在低头看着奏折,半响才开了口:“可惜,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了皇后么?
照这样的情形看,皇后的位子只怕也坐不稳当。
祭天真的很不容易,如意回了宫,红姑和小容带着储秀宫的宫人们一起恭贺:“皇贵妃娘娘金安!”
如意看众人这么高兴,提起精神做了打赏,又着急着去沐浴更衣,也不过刚刚洗过澡,换了一身舒爽的衣裳,就听着宫人喊:“皇上驾到!”
以前可没有这么麻烦的事情,李宣瑞消无声息的就来了,现在人还没来声音先来了,她就要去外面恭迎。
李宣瑞看如意的发尾还湿着,满身的清香,知道她刚沐浴过,见她蔫头蔫脑的样子,就哼了一声:“怎么?”
如意一听着声音,立刻就堆起一脸讨好的笑:“皇上能来储秀宫,臣妾这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皇上快进门喝碗清茶歇歇!”
李宣瑞被逗笑了,捏了捏她的手:“是个有福气的!”
如意立刻得意洋洋起来,端了新做的点心出来给李宣睿:“您尝尝,专门给皇上您研制的不加糖的酥皮点心。”
李宣睿被这灿烂清澈的笑容感染,觉得身上的担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重了,整个人放松下来,靠着柔软的靠枕坐着:“伺候朕用膳!”
如意心里诽谤,要不是看在你这张帅脸上,老娘一定不耐烦侍候你!但她还是屁颠屁颠的喂了李宣睿一口,得了一个好字,就硬要把点心都叫李宣瑞吃了。
李宣睿没好气的看她:“你这叫什么毛病?怎么?还不兴我夸你一句?”
“既然说好,那就该全部吃掉!”
“滚!”
如意正在和李宣瑞扯皮,红姑进来通报:“方妈妈求见皇贵妃娘娘。”
如意挑眉,收了脸上的笑:“她来做什么?”
红姑斟酌着道:“奴婢看她神色不太对,只怕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