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贸顶层,卫桓捏着杯红酒,靠落地窗站着,看着窗外流动的灯光,脸色阴沉。
“我打算把那只狐狸养大的开除。”卫桓突兀的说了句。
忽忽悠悠悬在落地窗另一角的一心滞住了。哪个狐狸养大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他说?为什么问他?
“狐狸养大的?哪个?为什么?”一心想的比问的快,“那位?你错认的那个?你当初错认,是因为她象……现在不是,你看着她心烦?你是问我……我肯定不心烦。”
“嗯。”听到一心最后一句,卫桓眼皮微垂,“不是看着烦,她动了春心了。”说到动了春心,卫桓眉头拧起。
“啊……”一心拖着长音,透着股子说不出的味儿。
“你碰到这种花痴,怎么处置?”卫桓斜了眼有些发沉的一心。
“处置?我从来没碰到过。”一心的伤感失落从烟雾里扑扑沓沓往下掉,“我活了六七千年,一次都没碰到过,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任何一个女人,为我动过春心。”
卫桓眉梢微抬,从眼角斜着低落的快掉到地面的一心。
“想当年,我踏入修真之路前,不到二十岁就中了举试,堂堂一个年少大才子,圣殿上簪花赐宴,御街上春风得意,春花抛的满路,竟没有一朵是我的,修真以来。”
一心触到地面,一团烟立刻又挺的笔直,仿佛在努力挺着胸,“我凶名远扬,妖界以你为魔头之最,修真界,魔头之最,非我莫属,从前,我虽然从无情事,可还有你,我以为,那些女人对你我这样的魔头,只有恐惧。后来,你有了道侣。”
一心再次触到地面,这次挺不起来了,他也不准备再挺直起来。
“我是问你,碰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办?”卫桓鄙夷的斜着一心。
他竟然以为能和他并肩齐名,这是哪儿来的自信?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当然是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要上床就上床,要结道侣就结道侣,六七千年来,头一回有女人看上我,你说怎么办?”一心一弹而起,碰到天花再落下来,连声尖叫。
卫桓愕然瞪着一心,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大口,他得压压惊。
一心落到卫桓面前,充满幽怨,“我还是个童男子,你说怎么办?”
卫桓噗一声,嘴里的酒差点把一心喷散了。
这个一心,被摩罗挂在屋里,看了两千多年活春宫,看成一只花痴了。
不过,开除确实不合适,她真要和阿叶脾气相似,开除她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反倒是火上浇油,要是闹出动静,让李林,以及其它人注意到她,注意到她和阿叶脾气极似,再从她被他开除这事上一多想,只怕就能推想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别人他不清楚,可李林之聪慧敏锐,他从来不敢有任何小觑。
“那个李林,为什么不和他明说你是谁,为什么不找他帮忙?无诺山从前是修真界第一名门,现在,经过你那一场事,其它诸门诸派多多少少都伤了元气,只有无诺山,置身事外,这个第一,更是稳的不能再稳了。”
一心被一口酒喷的清醒点儿了,看着卫桓,悠悠建议道。
卫桓看着他,没答话,一心往后飘了几步,”你那位夫人,极得无诺山诸人宠爱,你不会不知道吧?”
“嗯。”卫桓似是而非嗯了一声,“说说。”
一心有几分不确定的看着卫桓,“你那位夫人是青玄捡回去的,这你肯定知道,青玄战将出身,修的就是一颗铁石心肠,据说,你那位夫人,是她唯一一次心软。
有一回,你那位夫人跟掌门到青芦做客,把青芦寒潭里的雪鱼捞了几条,烤着吃了,雪鱼算是青芦的圣物,无诺山掌门赔了两把上品飞剑,你那位夫人被青芦主人打了两鞭子。”
卫桓眉毛竖起来了,青芦主人竟敢打阿叶,这事他竟然不知道!
“嘿。”一心看着卫桓竖起的眉毛,“隔天,青玄就带着李林找到青芦,强行要让青芦诸人和她师侄切蹉一二,看着李林把青芦上下,打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