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白若臻的话,赵来娣果然老实了许多,一路上也没再说些酸里酸气的话了,到了晚饭的时候更是老老实实的吃自己的地瓜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白若臻非常满意,不过她总觉得赵来娣没那么容易放弃。
但一直到了深夜火车靠站的时候,赵来娣都没再出幺蛾子。
已经是深夜了,白若臻困的不行,其他知青一路上陆陆续续的都下车了,剩下的八个人就是要在烟城插队的知青了。
下了车,白若臻便看到了白茫茫的雪地,而在一片白亮中她还看到雪花正往下掉落着。
深夜的火车站下车的人并不多,李铭和另外两个男知青帮她提着行李下来看着她道,“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吧?”
白若臻的睡意在一阵寒风吹来的时候散去不少,她笑了笑摇头,“没见过。”她抬起头几片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的。
她不由想起在大周的时候,每逢下雪天那是可以吃鹿肉的,一般情况下她喜欢和几个姐妹一起聚在湖心亭中赏着雪景吃着鹿肉,再喝上一杯果子酒,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又或者她娘不让她出门,那她就能坐在炕上一整天,吃着瓜子儿和糕点,喝着西湖的龙井茶,再看上一本话本子,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可如今她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了,她成了一个普通的工人女儿,如今为了接受比她更穷的人的改造到乡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她咋就脑子一抽下乡了呢,满脑子想的只有离开那个家的渴望,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后娘娘。
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啊。
鸡这个点还有个窝睡觉呢,而她还得裹着棉袄站在雪地里挨冻。
“想啥呢?”冯秋娟和朱贵霞哼哧哼哧把自己的行李搬下来站在她身边哈气,“真冷啊。”
是啊,真冷啊,白若臻笑了笑,“我在想,要是有个烤地瓜吃就好了,热乎乎的多香啊。”
一旁的赵来娣脸直接黑了。
忒坏,还敢提地瓜,给你个地瓜噎死你。
其实白若臻真没往赵来娣身上想,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又把赵来娣给得罪了。
冯秋娟乐了,“走吧,地瓜是吃不上了,得找住的地方呢。”
李铭在前面喊她们,“你们几个女同志快着点。”
白若臻和冯秋娟还有朱贵霞相视一笑赶紧拿上东西追上去。
白若臻身上除了书包就是背在背上的被褥,厚厚的一坨还挺沉的。赵来娣看着她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白若臻你运气真好,竟然三个男同志都帮你拿行李。”
“你也这么觉得啊。”白若臻忙里偷闲看她一眼,笑眯眯道,“我也觉得我运气挺好的,以后你多和我套套近乎,说不定也能沾点好运气。”
赵来娣一噎,差点没把眼皮翻抽了,看着挺好欺负的一小姑娘咋这么不要脸呢,还套套近乎,远着她些还差不多。
五女三男站在烟城破旧空荡荡的火车站里,朱贵霞问道,“队长,咱们今晚咋办?总不能在火车站住一宿吧?”
李铭也发愁,别说几个女知青了,就是他们几个男知青也受不了啊。
几个人哆哆嗦嗦的站在大厅里,李铭问那个有亲戚在烟城的黄伟民,“你不是说你亲戚在烟城吗,咋没来接你呢。”
黄伟民脸一红,“他们也住在村里,大半夜的咋来接啊。”
李铭为难的看着几人,道,“要不咱们在这儿凑合一晚”
“不行,太冷了。”旁人还没抗议,朱贵霞就出来了,“现在才十二点,咱们等到天亮起码也得六七点钟,还有咱们来下乡当地的是不是该来接咱们,可就因为我们大半夜的下火车就没人来接,也太说不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