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空荡荡的房子,房子里只有我和房主,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的被动。可我不怕,我能看见鬼。我冷冷出声:“林先生,您母亲前年就死了吧?”我看到林年脸上明显一愣,我又道:“她还戴着绒帽子,穿着黑呢子大衣呢。这大热天的,她说太热了,求我帮帮她,咦?”我看到林年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心里有一个小人在欢呼,这个感觉真爽,“林先生,您不是请我来帮您母亲脱衣服摘帽子的啊?”
“你你……”林年指着我,说话开始结巴起来,“你你说什么……你胡说些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母亲已经死了?”
果然被我猜对了啊,这老奶奶就是林年的妈妈。
林年今天叫我来,一不是丢了什么东西,二不是来驱什么鬼,而是为了在我身上满足他变态的愿望的吧?我一指次卧的那张床,说道:“你妈妈现在不就睡在那里么?哦,不对,那是刚才,她现在正扒在你的背上呢,哈哈……”
林年手一抖,烟掉到了地上,滚了一下,滚到沙发底下去了。他左右摇着头,想看看自己的背上有没有东西,但是他看不到。
“你个黄毛丫头,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好说歹说,你就是不肯当老子的情人,老子亏待你了?当老子情人一个月有一万块的零花钱呢,你一个月能挣那么多?”林年发起火来,“老子给以前找人才给五千,给你一万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已经不紧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先生,你喝多了,要不要我请刘老板上来?”我想给他一次机会。
刘老板就是那个中介公司的老板,跟这林年认识,不过我估计刘老板也知道林年的心思,不知道今天他们是不是串通好了来诳我的。我就奇怪了,我跟中介公司的老板也是认识的呀,他干嘛伙同林年来骗我?林年塞他钱了?哎……这人心真是易变啊。
林年冷哼一声:“老刘收了老子两千,才接通了你的电话。”
果然如此。我心一狠,那你就别怪我了。
“婆婆,把你床边的药瓶捡起来,给林先生尝尝……”我吩咐林年身上的那个魂魄。
林年一听药瓶,刚才的戾气顿时去了一半,左右张望,寻问我什么药瓶。我就说您母亲不是前年喝药死的么?林年一下就慌了神,嘴里直嚷嚷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觉得他很啰嗦,看着都烦,就将右手中指放嘴里一咬,鲜红的血立即流了出来。
我沾血,画了个血符,对林年的背后道:“不听从命令可是要魂飞魄散的哟,乖,去把床边的药瓶捡过来给我,快去……”
林年背上的那只魂魄并没有动,仍然紧紧地抱着林年,把林年的脖子都勒紫了,林年的气都喘不顺畅了。
我又威胁:“宁可自己魂飞魄散,也不愿杀这祸害儿子?你不是说,当初是他和他老婆把你逼死的么?这样的儿子儿媳,你还要啊?”
林年被我的话吓傻了,一屁股瘫坐到地上,全身发抖。
其实我说这些有一半是猜的。我能看见林先生的母亲的魂魄不假,但是她的魂魄好像没有了自主意识,根本不能表达什么,也不能开口说话。我只是看见地上的药瓶,又想到林先生既然把这房子给女儿当嫁妆,必然是十分中意这房子,可是他自己又不住,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自古以来,婆媳之争都是难免的,随便想想就能想到是什么个情况。
林年的母亲因为忍受不了媳妇的种种事迹,而自己的儿子又处处在帮媳妇,所以她想不开,寻了短见。
“你……你真的能看见我母亲?”林年的眼里隐隐有泪光闪出,半晌,低低说话,“我也不想会是那样的结果,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从农村到城市,很辛苦,我知道。可是,我娶了厅长的女儿,我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为了少奋斗几年,让你提前享享清福。谁知道那个贱女人那么恶毒,天天嫌弃你,还连同厅长一起来抢我们家的传家之宝,我不给他们,他们能善罢甘休嘛?一块破骨头而已,他们爱要就要呗,还能换成块金子不成?我还不是为了你啊,哪知道你当夜就喝了药,妈呀……儿子对不起你呀……”
说着说着,林年就开始小声哭泣起来。
我冷冷在一旁看着,看他背上的那个魂魄将他搂着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