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侦骑跑到总兵旗立着的一个小土岗上,骑兵从马上跳下来,高喊着向着土岗跑来。左梁宇的亲卫拦住这几个侦骑,略略的检查了一下,便带着这几个侦骑来到左梁宇的面前。
“大帅,前方十里,有大队贼军。”那个侦骑道。
“到底有多少,什什么样子,说清楚点。”不用左梁宇开口,他的一个亲卫便这样呵斥道。
“大帅,贼军有好几万人,就在官道上列出阵势等在那里。左右中间都是长枪阵,两边似乎是各色杂兵的阵势。”侦骑赶紧补充道,“贼军打出了黄自得的旗帜,除此之外,还有刘杰轩、田秀成、贺掌旗、尚一功、黄过等大寇的旗帜。”这侦骑口中的杂兵,并不是指杂鱼一类的部队,而是指使用各色的武器。
“呵呵,黄贼倒是好大的胆子,居然也敢玩起堂堂正正的战阵了?”左梁宇冷笑道,“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再走个五里,然后停下来,披甲、摆阵。缓缓接近。”
这样加上披甲,摆阵,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巳时两刻,黄自得的军队终于出现在了左梁宇的眼中。
“这些贼子摆出的阵势还真有点样子呀!”左梁宇望着对面的“贼军”,这样感叹道。
“贼军不好打吗?”丁启睿问道。
“样子货而已。”左梁宇道,“不过他们在洛阳倒真是抢到了不少东西!总督大人您看,他们的战兵,有铠甲的可不少。”
丁启睿向着对面望过去,看到对面的“贼军”整整齐齐的排着一个个的方阵,而方阵最前面的那些士兵身上的铠甲清晰可见。
“贼军当中有一些原来的官军。如果他们不从贼,那这些贼人也排不出这样的阵势。不过短短几个月,他们又能练出个什么来呢?”左梁宇又道。
一边说,左梁宇便一边登上望楼车,眺望对面的敌阵。
所谓的望楼车,就是一辆上面竖着一根高高的木杆,上面有一个可供人站立远望的带围栏的小平台的车辆。
从望楼车上面眺望过去,左梁宇注意到敌军将军阵分成了两层,最前面的一层当中是是用鸳鸯阵的士兵。
“鸳鸯阵?这种阵法可不好练,自从戚大帅之后,就没人能玩转这东西了。这些贼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想要和我们玩鸳鸯阵?也不怕自己玩崩了自己!就他们这些流寇,能够把枪阵玩出个大概的样子,就已经不容易了,这些鸳鸯阵多半是用来吓唬人的吧?”左梁宇这样想着,同时向下面传令道:“先让虎威营和破阵营往左翼,去看看他们的那些贼人的虚实。其他各部,往前面慢慢走两百步,注意不要乱了阵势。”
随着这道命令,官军的整个阵列开始向前移动,速度并不快,因为他们每前进最多不过十步,便需要停下来整顿队伍,以避免阵型散乱。大队在前进了两百步后,停了下来。只有左翼的虎威营还在继续向着贼军逼近。
虎威营、破阵营和大昭官兵的大多数军队一样,有着相当高的火器比例。他的一千多战兵中,有接近一半的士兵是使用火枪和虎蹲炮作战的,另外的则是些枪兵和刀盾。依照他们和贼军多年来交战的经验,他们只要逼近贼军,然后用火枪和虎蹲炮打几轮齐射就可以打垮贼军的右翼。
这时候,从贼军那边冒起了几股白烟,接着便有隆隆的炮声从那边传过来。
“贼人这么远就开炮,他们能打得到些啥呀?”看着贼军居然用处在阵线中间位置的火炮向着侧翼的目标开火,左梁宇颇有些不以为然的道。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了,贼军的炮兵打出的几发炮弹,都如同长了眼睛一样的飞入了正在逼近的虎威营和破阵营的队列中,沉重的实心炮弹顿时便打倒了一长排的人。实际上虎威营和破阵营摆出来的阵列都不是最标准的方阵。它的厚度其实并不太大。如果从正面遭到炮击,即使炮弹命中了,一炮也打不死几个人。但如今他们遭到的却是来自侧翼方向上的炮击。在这个方向上,人却不少,所以,一旦命中,顿时便能打倒一排人。
“这……他们的运气怎么这么好,怎么可能打得这样准?”左梁宇睁大了眼睛。